“妖猴,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若自行返回石洞,可饒你不死。”玉雷真人懷中鎮(zhèn)世鐘緩緩浮起,罩在妖猴頭上。
妖猴并不看那鐘,只是歪著頭,看著張滄海。
張滄海也看著妖猴的眼睛,那里面有團(tuán)火,是戰(zhàn)必勝的傲火!
張滄海心中戚然被那團(tuán)傲火焚盡,他雙拳緊握,蒙的站起身來。
“想那美猴王被縛龍索困,押上斬龍臺(tái),免不了要引頸受那斬龍一刀!”張滄海聲音低沉。
妖猴聽到此間話語,卻并沒有任何悲戚之色,反而扶著護(hù)山大陣的無形壁障,緩緩站起身來。
他的身上有不可匹敵的氣勢(shì),有挺胸而立的傲然。
于是,張滄海的話音一轉(zhuǎn),高昂起來。
“但那區(qū)區(qū)斬龍刀,又怎么斬?cái)酂o敵之頸!刀斧手看了九九八十一刀,那美猴王癢得直笑個(gè)不停,口中一個(gè)勁地喊著,用力用力!”張滄海身上有桀驁的氣息迸發(fā)。
“妖,當(dāng)為此!”妖猴聽到此話,竟是忍不住附喝一聲。
縱然他身上早已被鎮(zhèn)世鐘撞得皮開肉綻,骨碎筋斷,但依舊挺拔身姿,有無敵蓋世之氣勢(shì)。
“俺來也!”妖猴手中定海神針擎天而起,直撲向空中八人。
大河泛起沖天巨浪,被山峰劈出駭浪如刀,雷電漫漫籠罩參天櫸樹,化作漫天神火如屠。那妖猴卻是放肆大笑,合身撲入。
“玉帝見斬龍刀連猴頭一根毛都未曾傷到,便喝令雷公電母以劈天蓋地之電劈雷殞,轟殺之。然,猴頭依舊傲立雷海,直叫痛快痛快!”張滄海仰頭再喝一口酒。
定海神針鎮(zhèn)壓了駭浪,攪翻了山,劈爛了樹,撲滅了火,七位峰主盡數(shù)倒飛,天空中唯有妖猴持針放肆大笑,連喊“痛快痛快”!
老道士第一次收起了嬉皮笑臉,他的身后有一幅畫卷緩緩展開,其內(nèi)有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海,海中有一道狂暴的龍卷風(fēng),卷起滔天巨浪。
見到老道士的靈根出現(xiàn),七位峰主不進(jìn)反退,臉上更是帶出一絲敬畏的神色,全都站回了玉雷真人的身后。
玉雷真人看著老道士身后那巨大的龍吸水,也是一臉正色,身前有護(hù)體漣漪閃動(dòng)。
“猴兒,你真的會(huì)沒命的?!崩系朗康穆曇艉馨蹴?,很壓抑,很狂暴。
此時(shí)的猴兒,外強(qiáng)中干,其實(shí)早已耗盡了血脈之力,瀕臨油盡燈枯之時(shí)。
其實(shí),方才若不是聽到張滄海的那只猴子的故事,此時(shí)的他早已任人宰割。
猴兒無視了老道士,于空中慢慢轉(zhuǎn)身,想要再聽張滄海說完那只猴子的故事。
張滄海自然懂得猴兒的意圖,只是,那猴子能扛得住三昧真火的煅燒,這猴子卻未必能扛得住自己師傅的全力一擊。
不是未必能扛得住,是根本扛不住。老道士的全力一擊,恐怕就就連鎮(zhèn)世鐘,都不一定能扛得住吧。
所以,張滄海心中再生戚然,忽然就沒了繼續(xù)說下去的心情。
“看我作甚,他不過是想殺你,又要做足名門大派那自欺欺人的假慈悲罷了?!睆垳婧B柭柤缯f道。
陳遺珠看到老道士要吃人的眼神,趕忙將張滄海拉到一邊。
“汝本世間瀟灑一靈猴,何苦強(qiáng)要索長生……”張滄海卻還是深深嘆息一聲。
聽到瀟灑二字,猴兒眼中卻又有光芒起。
“來吧,若要?jiǎng)儕Z自由,吾寧愿身死道消!”哪怕只剩斗志昂揚(yáng),猴兒便還是那打天打地的神猴!
“妖猴,受死吧!”七人齊聲高吼。
玉雷真人身后雷芒重錘,狠狠擊打在鎮(zhèn)世鐘之上。
只是這次,鎮(zhèn)世鐘卻沒有轟殺而去,而是化作一道參天巨鐘,將眾人護(hù)在鐘下。
老道士衣袍獵獵,元力激蕩,瞬間開放的氣場,竟將天空中的參天巨鐘都撞得轟轟作響。
他緩緩的抬起手,天空中風(fēng)云際會(huì),在老道士頭頂化作一道巨型云窩,仿佛有無可匹敵的天地之力,磅礴而入老道士體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