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玄音打了勝仗回來的消息還沒有傳到這偏僻的小院,所以這刁婆才敢在這里大放厥詞。
“……李姨娘您應(yīng)該知道,戰(zhàn)場是個人間地獄,不知堆積了多少尸骨,大少爺想立戰(zhàn)功以圖翻身,呵,這個想法是好的,可惜就是有點太天真了。”
“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哦,這世上的人啊歷來分三六九等,天生卑賤的命,就算如何蹦跶也成不了鳳凰……”
“小少爺是天生高貴的命,您看老爺和夫人把他寵得就像明珠一樣,吃得最好,穿得也最好,大少爺呢,就是命如草芥,要是能認命地能跟您一樣躲在這偏僻的角落里茍延殘喘,說不定還能活到壽終正寢。”
“可惜他偏不信邪,以為拿命相搏就能博一個出人頭地?”
“果然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以為這戰(zhàn)場是人人都能去得的地方,學了個一招半式三腳貓就能充當將軍了?照我說呀,姨娘您當初就該阻止他,別讓大少爺把命折騰沒了,就算命賤,至少也是個能送終的……”
“嬤嬤這話說得還真是不錯,本將軍不管命賤還是命貴,也的確是個能送終的。”玄音懶洋洋接口,抬腳走進屋子里,嘴角勾起的弧度染上了無情的寒意,“那不知嬤嬤你是賤命還是貴命?如果今日喪命在此,又有沒有能給你送終?”
隨著她這番言語落下,屋子里仿佛一瞬間空氣凝結(jié)。
刁婆侃侃奚落的聲音戛然而止,轉(zhuǎn)過頭來,表情如冰雪凝固一般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