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問之下男子道出實情,原來這二人私下典妻,女方家屬聽到信兒來阻攔,這才吵打起來。
典妻?這是什么意思。
張嘉問杏兒,杏兒也沒聽說過。
張嘉跳下車,跑到老王爺車上。
“王爺,什么叫典妻?”
老王爺一時不知道該怎樣跟小丫頭解釋。
想了一下說:“這個,是這樣,有的人窮的娶不上媳婦,典別人的妻子來傳宗接代。把妻子典出去的也是短錢,一般人不會這么做?!?br/> 張嘉聽的一知半解,問道:“是不是像把媳婦送當(dāng)鋪當(dāng)了,有錢再贖回來?”
“不是,是兩人私下簽個協(xié)議,一般典妻三年,這三年女的不能回自己家,也不能見自家男人,給典他的人生下孩子后,到期回到自家也是不能來認(rèn)這個孩子的?!?br/> 王爺說完啐了一聲,“嫁給這樣的男人還不如嫁給根扁擔(dān)。按大清律,典妻如被發(fā)現(xiàn),協(xié)議無效,典妻的錢沒收,雙方還要罰錢。”
還有這樣的事,豈有此理。
張嘉對車外大喊一聲:“向西,別繞了那個把媳婦典出的人渣,不對媳婦好,還把媳婦租出去,送他們?nèi)パ瞄T,罰他們錢?!?br/> 那女子聽見張嘉這樣說,連滾帶爬的來到車前。
“這位小姐,官老爺,求求你們了,別送我男人告官,求求你們了?!?br/> 張嘉瞧著眼前的女子面黃肌瘦,這個天還穿著一件破敗的單褂子,確實是個窮人。
不理解她是何心態(tài),問她道:“他這么作踐你,你還替他說話?”
女子伏地痛哭,斷續(xù)的說:“他也是沒法子,實在是家里窮,婆婆又病了,他也是沒法子。”翻來覆去說這幾句話。
張嘉問她:“他將你典出去,你可愿意?”
女子垂著淚搖頭。
張嘉又問:“你可想過,你替別人生兒育女再回來,他可會心無芥蒂?你怎知他不會嫌棄你?”
一句話問到女子心里傷處,一聲哀嚎,哭倒伏地不起。
古代婦女的悲哀,丈夫是天,就是被夫家賣了也不會反抗。
張嘉瞧她可憐,說道:“帶你婆婆去回春堂瞧病舍藥,就說是少東家讓你們?nèi)サ??!?br/> 女子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張嘉瞧著他的丈夫冷哼一聲。
“你丈夫是個孝子,既然他想學(xué)二十四孝,就該用他自己的身體表孝心,不如讓他學(xué)學(xué)嘗糞憂心,臥冰求鯉,這天兒沒凍冰算便宜他了。
“向西,把他弄到護(hù)城河,扒了衣裳泡半炷香的時辰,看他還敢不敢典妻。”
向西把那人搭到馬鞍橋直奔護(hù)城河。
老王爺對張嘉的決斷很滿意,這是急著趕路,不然非跟去護(hù)城河瞧會子熱鬧。
散了人群繼續(xù)趕路,一路順暢平安無事。
這一日過了撫寧縣,天上下起凍雨,雨滴邊下邊凍,樹枝上慢慢掛上了冰凌。
向東請示老王爺:“王爺,這雨恐怕路上不好走,預(yù)計的時間到不了下一站?!?br/> 老王爺尋思,大冷天還下著雨,不趕到下一站在外過夜萬萬不可。
問道:“可有近路?”
“回王爺,前面不遠(yuǎn)有條岔路,是路人走出的小路,路雖近,恐不好走。”
“你們小心便是,走岔路?!?br/> 岔路近山,有些碎石不如官道平整。
一路顛簸的厲害,走了一個時辰,隊伍突然停住。
老太醫(yī)跟斯蒂芬的車壞了,顛簸的太厲害掉了一個車輪。
扔下車,老太醫(yī)跟斯蒂芬跑到張嘉的車前。
一輛車裝不下這么多人,這兩人誰都不想跟老王爺擠。
沒辦法,杏兒帶著包袱去老王爺?shù)能?,留下張嘉,跟斯蒂芬英語漢語的還能混合交流。
走了一段路,老太醫(yī)內(nèi)急,叫車停下,他要下去方便。
等他方便回來,前面的車已經(jīng)走遠(yuǎn)。
走到彎路竟然看不見前車了,張嘉撩開車簾子沖前方大喊:“向西,向西?!?br/> 說來也巧,前面正有岔路。
栓子在外面穿著蓑衣,淋著凍雨,一聽喊向西,忘了王爺?shù)氖绦l(wèi)叫向西,只以為是姑娘讓他向西走,趕著馬車順著西邊的岔路下去了。
沒跑多遠(yuǎn),侍衛(wèi)發(fā)現(xiàn)不對,叫他們停在此處等待。
四個侍衛(wèi)分成三組,兩個留下保護(hù),一個往前追,一個往后找。
侍衛(wèi)剛離開不久,外面的兩個侍衛(wèi)大叫不好。
此處近山,冰雨日竟然有野狼下山。
斯蒂芬聽見侍衛(wèi)喊不好,打開車窗向外觀望,什么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