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被千代君離盯的有些不自在,連大氣都不敢出低著頭不敢直視他,隨便找了個借口往內(nèi)室而去。
目送小僧消失在視線里,千代君離依舊沒有改變姿勢,宛如雕塑一般站成永恒,不同的是他重新將眼睛閉上,一如先開始一般。
小僧加快步伐,在進入內(nèi)室的一刻仿佛如釋重負,緩緩吐出一口氣,心慌不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步伐放慢穿過一個曲折的回廊到達一間幽靜的禪房。
輕輕推門進去,小僧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對著禪房中間打坐敲木魚的老僧恭敬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老僧已經(jīng)上了些年紀,頭上的九個戒疤奪人眼球,下巴的胡子已經(jīng)花白,他絲毫沒有受小僧的干擾,依舊眼眸閉著,專心致志的敲著木魚,嘴里念念有詞。
也許是因為閱歷不足,小僧就做不到老僧這般淡定,面上表情有些焦躁,沒辦法靜下心來念經(jīng)敲木魚,連呼吸都變得有些不穩(wěn)。
許是小僧的心太浮躁,老僧手中敲的木魚忽然一頓,眼眸睜開,里面沒有任何情緒,只淡淡地道了一句:既然遁入空門就應該戒驕戒躁,你今日為何頻頻犯這兩條忌諱?
聽罷這番訓斥的話語,小僧很尷尬的撓了撓自己油光水亮的腦門,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千惠方丈,君離施主還在外等候,你真的決定不見
千惠方丈手中的木魚繼續(xù)響起,手上念珠也開始轉動,就在小僧抓耳撓腮時,他終于說話:阿彌陀佛,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成為飛灰,早已經(jīng)在時間的長河里湮滅,你自告訴他不要糾結著不放過,那樣他會活的很累。
是,千惠方丈。小僧點了點頭,準備起身出去轉告千惠方丈的話,一張臉上寫滿了疑惑,其實他并不是很明白千惠方丈的話。
他出家甘霖寺沒有幾年,只是知道外面的君離施主每次來都被千惠方丈拒絕見面,可他每次都要站很久,不管被方丈拒絕多少次,都會堅持站到次日,直到雙腿沒有知覺才被人抬出去。<>
有時候他真的不明白為什么千惠方丈那么平易近人的一個人,為什么每次都忍心看著君離施主站那么長的時間不聞不問。
算了!這些事情他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思及此,他搖了搖頭,反正橫豎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其余的他也想不透。
等等千惠方丈手上的動作再一次停下,似不經(jīng)意間詢問:君離施主他已經(jīng)站了多久?
千惠方丈終于關心君離施主了嗎?小僧的面上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轉身回話,連語氣都變得輕快不少:千惠方丈,君離施主他每次來都要站上一天,直到雙腿失去知覺被人抬出去,沒有人比他更加誠心了,真的不明白為什么你每次都將他拒之門外。
君離施主這是要熬出頭了嗎?千惠方丈終于要決定見他了,說實話就是他都被君離施主的毅力所打動,就知道千惠方丈不會那么狠心的。
嗯,你將他引進來與貧僧一見,并且告訴他見與不見由他自己決定,如果他選擇相見,那么以后就將永遠不能踏入甘霖寺半步。千惠方丈語氣平靜地敘說著,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變化。
???小僧有些愣了,他不能理解為什么平日里對誰都和善可親的千惠方丈卻獨獨對君離施主一人絕情如此,這次居然還讓君離施主永遠不再進甘霖寺
但他只是一個小僧,沒有資格和千惠方丈爭論,只能去傳話,同時在心里同情君離施主,也不知道是不是千惠方丈在遁入空門之前和君離施主有什么仇怨,但這些已經(jīng)過去了呀!
這樣也也不對,小僧兀自搖了搖頭,如果他們是仇人的話,那君離施主為何還要如此誠心的求見千惠方丈,況且千惠方丈到甘霖寺已經(jīng)有十幾年了,而君離施主看起來才不過堪堪過了弱冠之年,那時候君離施主還是個孩子,怎么可能會與千惠方丈結下仇怨呢?
想不出來便不想了,小僧搖了搖頭甩掉腦中想法,這些燒腦的事情絕對不能再想,他天生就沒有一個靈活的腦袋瓜子,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又一次回到外室,對上千代君離那張如冰霜一般的俊美面容,小僧咽了一口唾沫,又低下頭看自己的腳尖,小心地將千惠方丈交待的話一字不漏的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