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姬琴心發(fā)出了一聲尖叫,癱坐在了地上,她淚飛如雨。
老纖夫已經(jīng)無法抬起頭來,這一刻,他變得很蒼老了。
扶搖十八騎一個都低下了頭,他們都有不好的預(yù)感,但是從來就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一道光影從天空之中投了下來,照在楊軒的身上。
楊軒突然感到壓在身上的那猶如千斤之重的大山突然消失,他看到了一道光在他傷口之中游動,他微弱的神魂,衰弱的身體一下就充盈了起來。
他身上的死氣片刻消除,楊軒有一些驚訝的張開了眼,他沒有想到在這凡間,竟然也有如此高明的療傷手段。那所謂的神明,應(yīng)該也算是不錯的了。
火烈最先發(fā)現(xiàn)了楊軒的變化,它嘶吼著,嘶吼中有著欣喜,也有著悲傷,它突然雙腿一跪,跪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它太累太疲倦了。
一路來它一直奔在最前面,是最耗體力的。
它看到了楊軒呼吸漸漸正常,它頓時再也支撐不下去了,倒了下去。
鴉牢之心中的怒火再也無法抑制,他一躍而起,手中的刀劃出了一道寒光,往天空一刀劈出。
他含怒一擊,如同天人。
投向楊軒的那一道光還沒有消散,他這一刀竟然將這一刀光攪碎,連同這一道光一起攪碎的還有天上的一朵白云,天上竟然出現(xiàn)了一道鴻溝。
雖是正午,有鬼在哭,有神在嚎。
天空,有神血滴落。
這一刀,驚艷異常,已近乎道,神鬼避易,天降異象。
狂風(fēng)大作,電閃雷鳴,毫無征兆的雷雨片刻襲來,雨中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狗屁神明!”鴉牢之囂張的對著天在吼叫著,揚武耀威。
一道閃電對著揚武耀威的鴉牢之劈了過去,鴉牢之揮刀迎上了閃電,毫不相讓。
可惜,這是螳臂當(dāng)車,鴉牢之被這一記閃電擊飛,身上電光四射,毛發(fā)倒樹,他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吼聲,掉落在茅屋之中,猶在大呼小叫。
閃電圍著茅屋,轉(zhuǎn)了幾圈,然后消散。
鴉牢之一聲的焦黑,只剩下牙齒和眼珠是白的,很很不易的爬出茅屋,還對著天空舉著刀。
這一刀確實驚艷,大荒之中,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一刀。
但是他卻沒有注意這異象,還在罵罵咧咧的,根本沒有去感悟這一刀的力量和心得。
“姬叔叔!”
朱黎陽撕心裂肺的叫喊著,十八年了,他從來沒有這樣喊過姬云,他都是叫姬云為可汗。
他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狼一樣仰天長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能理解姬云了,但是姬云卻不在了。
為了一個才見一面的孩子,他將自己的生命交給了神明,和神明做了個交易。
神懼因果,想必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雖然是很希望看到姬云死的,但是因為因果,不敢親自動手。
朱黎陽很想殺上神城,揪出神明問為什么要這樣做,但是他沒有這個能力。
他還記得自己小的時候,姬云經(jīng)常來自己的家,姬云非常喜歡孩子,總是跟他們講自己冒險的故事,講大荒的故事,講傳說之中的故事。
他父親沉默寡言,但是姬云非?;钴S,他總是希望姬云能來自己家做客。
他從來就沒有想到,這個和藹可親的叔叔竟然會帶著鐵騎踏破了瀾馬部,也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和藹可親的叔叔竟然會砍下自己父親的頭顱。
他曾經(jīng)多次想用刀割下這個男人的頭顱,他本來以為這個男人之所以那樣選擇是因為自己貪生怕死,害怕神明,只有按神明的旨意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