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弟子顯然是察覺到了身后有人,轉(zhuǎn)過身來,看了看站門口的江徵歆,然后盈盈對她施禮道:“江小姐。”
江徵歆雖略感意外,卻還是莞爾道:“姊姊認(rèn)識我?”
女弟子搖頭道:“從未見過,不過聽說過寒弦宮里除了我以外只有江小姐一位女子,所以能猜得到?!?br/> 這名女弟子的容貌姣好,裊娜娉婷,說話時的聲音也極輕柔細(xì)軟,讓江徵歆覺得好似有個小爪子在撓她的心一樣。
“寒弦宮的女弟子都已去了冰閣,為何姊姊還會留在山上?”
其實她想問的是,為何會在洺玥屋里……
女弟子低頭答道:“前些日子我與師兄們?nèi)ゴū辈少I,等回來時才發(fā)現(xiàn)眾師姐妹已散。我不愿下山,也不想去冰閣,就去求了宮主。宮主可憐我父母雙亡,無家可歸,便同意讓我留了下來。”
江徵歆了然,知道洺玥為何會答應(yīng)讓宋依人留下,同樣是父母亡故,他不希望別人也流落在外,無處容身。
“不知姊姊如何稱呼?”
“我姓宋,名依人?!?br/> “宋姐姐,以后我這樣稱呼你可好?你也別喚我江姑娘了,就叫我歆兒吧?!闭f著,她將手中的果子遞與宋依人,“這個果子可甜了,你嘗嘗?!?br/> 宋依人道了謝,接過了果子,但只拿在手里,并沒有吃。
“姐姐可知洺玥何時回來?我有事要與他說?!?br/> 宋依人搖搖頭:“我也不知,我來的時候,宮主已經(jīng)出去了?!?br/> “嗯,那好吧,我在這等等他?!闭f完,江徵歆將果子都放在了桌上,然后坐了下來,她還想再與宋依人閑聊些什么,卻見宋依人已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鋪床,沒有再與她多言的意思,于是便也不再開口打擾。
宋依人鋪的很用心,每一處被褥都用手輕輕撫過,不留下一絲褶皺。
時間仿佛過得很慢,房內(nèi)安靜的也只有被褥悉索的聲音。
閑來無事,江徵歆就在托著腮,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剛開始,她還在心中稱贊人家鋪的平整、細(xì)致,到后來卻越看越不是滋味,目光隨著宋依人的手在洺玥的被褥上游走,好像每個角落都碰到了,沒有絲毫遺漏。
她想,若是洺玥晚上睡在那床被衾里,豈不是相當(dāng)于間接觸了嗎?
心里的酸味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
第一次吃醋的小姑娘,自己也不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覺得難受、煩躁,跟有小針扎她的心似的。
宋依人做完這一切,與江徵歆道了別,迤迤然走了。
而江徵歆的醋意卻越釀越陳,她倒不是吃宋依人的醋,就是吃那床被褥的醋,感覺它們經(jīng)過了宋依人的撫摸已經(jīng)有了靈魂,正在邪惡地等待洺玥自投羅網(wǎng),與他親近狎昵。她眼睛中燃燒起憤怒的小火苗,恨不能將那對她笑得狂狷的被子精給融了,不讓它玷染洺玥分毫。
終于,頭腦被醋酸腐蝕壞了,她斜眼問小桃:“小桃,你有沒有覺得這衾裯的顏色不太對?!?br/> 小桃想搖頭,沒敢。
江徵歆繼續(xù)自說自話道:“這不是洺玥喜歡的顏色,我們?nèi)ソo他換了吧,否則他看到該不開心了?!闭f完她就從柜子里拿了一套新的衾裯,開始賣力地給洺玥換上。
一個從沒干過活,連自己頭發(fā)都能梳得亂糟糟的富家小姐,自然也別期待她能把床鋪得有多好,沒過多久,洺玥的床鋪就被她整得一塌糊涂,連小桃都嫌棄得不行。
江徵歆跪在床上,拿著一個枕頭套問:“小桃,你知道這個應(yīng)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