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庭指尖輕輕敲打方向盤,視線不由自主看向顧聞柯。
顧聞柯這個時候卻推車門下來,在馮庭注視下,走到駕駛座車門前,敲了敲車窗玻璃。
馮庭落下車窗,聽他說:“到副駕駛座去,我開車。”
顧聞柯開車,馮庭樂得悠閑。
她就喜歡陰雨天坐在車?yán)?,望著濕漉漉的公路瞎想?br/>
顧聞柯之前跟這家制藥廠就有合作,有次李易安忙完太晚,就在這邊酒店落過腳。
顧聞柯聽他提起過,只是不知道具體在哪個位置。
不過兩人運氣還算好,往前走不到一公里,就看見酒店的燈火,穿透陰雨天比往常暗淡的暮色和薄薄的霧氣。
斜風(fēng)伴著雨,淅淅瀝瀝不斷,兩人一人撐了一把傘,從車上走下來。
顧聞柯先一步進(jìn)了酒店大廳,馮庭步子慢,到大廳門口,慢悠悠收起傘,捏著傘柄不急不躁甩水滴,顧聞柯低聲詢問酒店前臺,前臺不知說了什么,就見男人眉頭皺了起來。
馮庭把雨傘順著褶子理好,這才推門進(jìn)來。
顧聞柯看過來一眼,“只有一間房?!?br/>
馮庭不知是否應(yīng)該給個驚訝表情,想前想后,只來得及眨眼,“那我們怎么辦?”
顧聞柯環(huán)顧一圈,沉思幾秒才對前臺女服務(wù)員說:“我先看下房間吧?!?br/>
前臺服務(wù)員爽快答應(yīng),手一伸,引導(dǎo)顧聞柯上樓梯。
這地方,大廳裝潢低端,細(xì)節(jié)經(jīng)不起考究,稱之酒店著實抬舉了。
其實也不過是個檔次高點的賓館。
不大會兒,顧聞柯與女服務(wù)員下來,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還算滿意,他沒征求意見,直接遞身份證登記入住。
馮庭出門就沒帶證件,幸好偏遠(yuǎn)地方查的不嚴(yán),只需要一人登記即可,不登記更好,馮庭可不想今晚和顧聞柯住一起的信息,被錄入公\\安\\局住宿系統(tǒng)。
她看著顧聞柯的背影,本來還想裝一下茶藝大師,羞羞答答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好,仔細(xì)一琢磨,還是算了,顧聞柯與周可嵐的婚姻就算形式大于內(nèi)容,但也是合法夫妻,明媒正娶的合法夫妻,萬一她提醒之下,男人的道德感爆棚,那豈不是自尋尷尬?
所以馮庭抿了抿嘴,就大大方方的隨顧聞柯上了樓。
到樓上,推門進(jìn)去,馮庭才明白……
雖然只有一間房,但卻是一間套房。
豪華算不上,入門是客廳,放了一組淺棉麻布料的沙發(fā),一個茶幾,右手邊有一面雕花的隔斷屏風(fēng),一株茂盛的散尾葵又或是鳳尾竹,里外兩個空間,密密遮擋,順著道往里兩步,是干濕分離的盥洗室。
馮庭把傘放門后,房門帶上,顧聞柯捏著領(lǐng)結(jié),松了松,他抬抬下巴,“你睡臥室,我睡沙發(fā)?!?br/>
出于禮貌,馮庭客氣了一下:“這樣不好吧?”
顧聞柯隨即說:“那我睡臥室,你睡沙發(fā)?”
這男人可真行。
馮庭哽住,尷尬道:“還是我睡臥室吧……”
男人似乎覺得很好笑,驀地笑了,抬眸瞧向她,領(lǐng)帶從脖子上抽下來,垂眼,在手里掂量幾下,丟沙發(fā)上,又把腕表解下來,丟茶幾上。
“我出去問問,晚上有沒有晚飯?!?br/>
他走了兩步又轉(zhuǎn)過身,“晚上在餐廳吃,還是點了在房間吃?”
馮庭看向他:“你覺得這種地方,還有餐廳?”
顧聞柯只說:“出去問問就知道了。”
馮庭以前出差,見慣了類似地方,別說晚餐,有些賓館有早餐就已是不錯,晚飯只限于房間或者前臺儲藏柜里的桶裝方便面和真空包裝的鹵蛋。
不過這個地方,卻讓馮庭很意外,前臺服務(wù)員說一樓西北角就是餐廳,有晚餐,只不過是西餐,西餐也僅有牛排,炸雞翅炸雞腿之類方便冷藏,烹飪起來又省時省力,不太麻煩的東西。
這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沒有挑食的條件,對顧聞柯和馮庭來說,已經(jīng)是非常不錯。
顧聞柯詢問過馮庭,點了兩份澳洲黑椒牛排,一份水果沙拉,她故意說自己吃牛排一定要喝紅酒,酒店既然有牛排,自然也少不了紅酒,于是要了一瓶。
不知是酒店餐廳食物太單調(diào),還是住客吃飯的少,餐廳空蕩蕩,僅有的幾張桌子,都沒坐滿人,吃飯的僅有他們二人。
橘黃色的燈光很暖,白色蠟燭幽幽燃燒,顧聞柯抬起眼,與馮庭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