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用如此暴虐的方式對付忽必烈羞辱大宋朝廷的手段,不僅出乎了蒙元朝廷的預料,就連瓊州朝廷內(nèi)部也有許多官員和學子們對文天祥的做法感到極大的不滿,認為文天祥此舉大大違背了儒家“仁恕”之道的傳統(tǒng)。
私下里甚至有人給文天祥起了個綽號“文屠夫“。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仁恕之道推及他人,這方是儒家治世待人之道。
在瓊州上下議論紛紛之際,就連丞相陸秀夫也忍不住在私下里勸誡文天祥道:“宋瑞賢弟雖是一心為國,可手段若是過于暴戾,只怕會引人非議,有損賢弟聲名啊!”
知道陸秀夫是一片好意,文天祥也并沒有生氣,只是平靜的對他解釋道:“君實兄好意文某心領(lǐng)了,非是文某心性殘暴嗜殺,實在是非如此不足以震懾元賊,不足以消我大宋百姓心中之恨啊。我大宋向來以儒家之道治世,秉持“仁恕”,寬以待人。即便是對待敵人和俘虜也大抵如此,可蒙古韃子這一次實在是欺人太甚。強霸我大宋皇后為妃,以德佑皇帝為繼子,這是擺明了要潑臟水羞辱皇上啊。“
說到這里,文天祥長嘆了一口氣,緩緩在原地踱了兩步后接著說道:“主憂臣辱,主辱臣死,若是不用上這等暴戾手段,只怕蒙古人還會繼續(xù)拿此事大做文章,皇上的聲名和我瓊州朝廷的威名都要成為天下笑柄了。君實兄想來也知道,當年尚在贛南之時,蒙古人就曾以文某麾下降將吳浚來我營中勸降。文某當時就下令將吳??`于旗桿之上,當眾縊斃。若非如此,只怕當初營中軍將們就要軍心潰散了。仁恕愛民自然沒錯,可若是對上亡我之心一刻不息的蒙古韃子,也只有用刀槍才能砍斷他們兇殘的爪牙。我大宋如今只所以淪落到現(xiàn)在這般田地,不獨是因為缺少兵將、軍械,更多的是缺少決死敢戰(zhàn)之心,缺少一股血勇兇悍之氣啊。若用文某一己之聲名,可激勵起我大宋軍民百姓的勇氣和斗志,那文某又何惜這區(qū)區(qū)微名呢?!?br/> 聽完了文天祥的話,沉默了良久之后,陸秀夫正了正衣冠,鄭重的向文天祥躬身行了一禮,嘴里也極為罕見的說出了一句認錯致歉的話:“宋瑞賢弟高見,陸某不如也!謹受教了。“
文天祥坑殺蒙元使節(jié)的消息傳遍天下之后,雖然自有那些歸降元廷的儒生仕子們不遺余力的鼓吹著忽必烈以王爵招降宋室的“優(yōu)容“,斥責著大宋朝廷如今的”暴虐不仁“。
可在天下百姓眼中,敢于在強大的敵人面前用最強硬的態(tài)度去抗爭、反擊的大宋,顯然更值得讓人去敬佩。大宋朝廷顯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血性和骨勇之后,眾多不堪忍受蒙古人和色目人欺壓的漢人百姓也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
大宋景炎三年初,大元至元十五年(1279年),浙江處州(今麗水市)農(nóng)民二萬人在張三八領(lǐng)導下殺慶元縣達魯花赤也速臺兒起義。
浙江衢州農(nóng)民二萬人推陳千二為領(lǐng)袖,發(fā)動起義。
湖南制置張烈良與提刑劉應龍起義。
一時間,整個江南各地和荊湖各地陷入了激烈的戰(zhàn)亂之中,元廷雖然迅速調(diào)集精銳兵馬鎮(zhèn)壓了各地的漢人百姓起義,可是大宋朝廷的聲勢卻再次高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