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洞道兩丈寬高,在火把后,光影晃動,透出一股古老幽謐的氣息。
戎胥牟踏著山龍子在地上留下的巨大爪印,前行百丈。眼前出現(xiàn)三條岔洞。隨意擇一而行,十余丈后,再度分岔。這讓他馬上意識到這里可能是一座洞道迷陣。
仔細(xì)辨聽,方圓百丈靜悄悄的,并無任何聲響,應(yīng)該不是洞道隔絕了聲音,而是帝神教確已成功穿過了迷陣。他回想著在幾條岔路上見到的往返腳印。
“帝神教很可能是依仗人多,將每條岔路都分人手走遍,這也佐證了迷陣并不算龐雜,否則僅僅半日,未必能破解。”
他退回到最初的岔口,辨識著腳印,哪里返回的腳印最少,哪里的路便最可能是正解。
每到岔口,他還會站住身,靜靜感受著洞風(fēng)的流動,雖然輕微,卻有大有小,那大的洞道,就可能是貫通之路。
腳印與洞風(fēng)兩廂印證,讓他一路順利前行,雖然緩慢卻始終沒有走入死路。
他不時在洞壁上做下標(biāo)記,留給后面的有蘇之人。這標(biāo)記他有意做得顯眼,讓有蘇誤以為是山中人為自己人所留。
不知走了多久,曲曲繞繞,終于走出了迷陣。
眼前豁然開朗,火光映照下,身前是斷崖,陡峭而下,深不見底,好似藏在山腹里的天坑,讓人毛骨悚然,好似直面九幽黃泉。
對面同樣是斷崖峭壁,卻是崖頂,相距百丈,無橋索相連。
那邊崖頂之后,也不知有甚么,隱隱透著光亮。
“帝神教那么多人難道是凌空飛過去的?又或是他們帶了攀爬之索,但為甚么沒有留在此處,莫非他們不打算返回了嗎?迷陣怎么看都不會有其它出口了......肯定還有甚么是我沒有注意到的?”
他尋了幾顆石子,撒丟出去,結(jié)果大部分都墜入了深淵,卻有兩顆石子,一顆在半空彈頓了一下,另一顆則干脆懸浮在了半空,甚為詭異。
他蹲下身,用火把反復(fù)晃照半空,真有物事隱隱約約被映照出來。
摸去,手掌傳來堅硬冰涼,不像是尋常的竹木銅錫。左右再摸,大約三人寬。
“竟然是座看不見的懸空之橋,難道這里真的是甚么神靈遺跡?不然如何能有這般神奇之物......”
他暫放探究的心思,試著踩上浮橋,盡管一步踏實,但橋身當(dāng)即晃顫,加上看不到身下之物,真如萬丈臨空,換做是誰,心中都要惴惴不安。
他穩(wěn)住身形,兩腳落在空橋上,橋身晃動剛要加劇,卻被他用力控制住,漸漸平穩(wěn)下來。始終不曾有一絲一毫的腿軟。
他回身從斷崖取了些碎石,便一步步緩慢前行,將碎石留在橋面上,當(dāng)踱到對面的崖頂,身后早已留下了一串浮空的石碎。
先前看到的光亮,來自前方的低凹,隱約還有人聲傳來。
他熄滅火把,伏低身子前行,百丈后便來到邊緣,入眼赫然是一巨大的盆谷,形似木盆,深達(dá)數(shù)十丈,方圓近里。
盆谷底有個巨大的圓形石壇,好似神靈祭壇,巨大到幾乎覆蓋了半個谷底。
祭壇邊緣散發(fā)著淡淡的銀白色光芒,定睛看去,光芒似乎是壇面鋪嵌的某種石頭所發(fā)。
熒石,又稱夜光石,雖然稀少,但他在母窟就曾見過。白日若放在日光下,到夜晚便能發(fā)出光亮。但這山腹中并無陽光,這熒石怎能一直發(fā)亮?
他看到二十多帝神教的高手正在祭壇上下忙碌探尋著,不遠(yuǎn)處還倒著數(shù)頭山龍子的尸身。
“看來山龍子還真是這神靈遺跡的守護(hù)獸,那外面那些是怎么爬過空橋的?”
他腦海中浮現(xiàn)了山龍子依靠嗅覺與尾巴搜尋的模樣,“就算它們能發(fā)現(xiàn)空橋的存在,但龐大的身軀,真的能安穩(wěn)爬過去……除非是它們年幼體瘦的時候……難怪它們出去后,便不再回不來了,如此想想,那空橋比起防備著外人,可能更多是防備山龍子外逃,甚至出去后再回返,將外人引進(jìn)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