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出言示警的戎胥牟盡管縮在人后,卻依然感受到了來自奇鬼那邪異的目光。
此時懸崖上三方鼎立,子受他們是最弱的一方。對于他、有蘇護、二云祝三個首領(lǐng)來說,突然出現(xiàn)的兩女子處處透著神秘。幾人也從未聽過當世有這等強者,一時間不知道是敵是友,都不敢冒然出聲相詢。
倒是戎胥牟對霄妘還懷著兒時的信任,超過了此刻刺客應(yīng)有的戒備小心,他在子受身后又低語了幾句。
子受回頭看了看他,目光疑惑,見他點頭示意肯定,才拱手高聲:“前輩,可是傳說中的煉氣高人,我乃大商三王子,愿將此處神靈遺跡讓與前輩,若前輩有意,我等愿助前輩對付這些山中人刺客?!?br/> “煉氣高人是甚么?沒聽過?。 眱煞奖姸辔湔咝南录娂娻止局?。
“煉氣士?”也有知道的人心中一凜,正是箭殺。
“來者可是昆侖六御道?”箭殺語氣平淡,全不象他血面之下的一臉忌憚。他或許是山中人中對煉氣士最為熟悉的一個,超過了其余六殺,甚至日月星三位尊者。
“還算有點見識。”這時迷洞中的“熊狂”、“陶闋”兩男子也出現(xiàn)在了對面懸崖,邊說邊踏空橋而來。
“我大商本就與山中人有些仇怨,愿為昆侖幾位前輩充當個馬前卒?!弊邮茉俅温爮牧巳苤愿┦椎皖^表明心跡。
戎胥牟算計著如何增加煉氣士一方的實力,以打破兩敵的平衡,讓他們不會輕易妥協(xié)聯(lián)手。否則作為知道遺跡秘密的最弱一方,很可能會成為被滅口的羔羊。哪怕他信任霄妘,但既然無法相認,就不能拿性命犯險。
箭殺并不愚鈍,當即明白了那王子的謀算,將手中一直擎著的強弓放了下來,“我山中人不愿與昆侖為敵,不如你我雙方一起探究遺跡,如何?”
“不如何!卑鄙骯臟的刺客!”霄妘杏眼一豎,扭頭又望向子受冷道,“殷商的,我與你們也有一筆舊債,看在剛剛提醒的份上,今日不與你們討算,就此退去吧!”
站在她近旁的熊狂,身姿也算挺拔,相貌倒也周正,但眉宇間掩不住一股子狂傲,當真人如其名,“一群愚昧無知的凡俗,也妄想染指神靈之地,若非師妹放你等離去,哼哼……”
那叫陶闋的男子厚實的眼皮瞇了瞇,“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已得了甚么好處,黎航御道,你看我們是不是該搜上一搜!”
“不必了,就聽霄兒的,你等速速離開吧!”
以天下之主自居的殷商此刻完全沒有被這幾人放在眼中。中年女子更是氣勢鼓漲,雙眼的精光攝人心魄,彰顯著煉氣之道的精深。旁人或許不明所以,但戎胥牟卻十分清楚,對方是煉氣化神之境已深,甚至成就了先天,踏入了煉神還虛一境。
子受知趣地發(fā)話,“我們走!恭祝前輩有所斬獲!”
箭殺知道無望與昆侖和睦,必要分個高下,因此巴不得殷商一方趕快離去,真要讓兩方聯(lián)手,他就毫無勝算了。
見山中人讓出了空橋,六十多人在子受的率領(lǐng)下,小心翼翼通過空橋。待進入迷洞后,眾人才稍稍松了口氣。直到徹底從洞窟退到外界,懸著的心才真正放下。
此時日頭業(yè)已偏西,寒風一吹,一身冷汗的眾人個個激靈,身上發(fā)冷,心中更寒。撞到隱世無名的高手,是他們不幸,但最終能逃得一命,又是他們的大幸。此時哪還有心思相互找麻煩。
二云祝尷尬地對三王子抱拳告罪,便率先帶領(lǐng)殘余巫士匆匆離開。
有蘇護扶著大哥的尸身,也沒心思去應(yīng)對三王子,一心回有蘇為君兄發(fā)喪。君伯之位的承祀才是頭等大事,至于是否敢?guī)П賮?,他自然是沒這個膽量,無論詭秘的山中人還是更為神秘的昆侖煉氣士都讓他萬分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