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卦:雷山小過。
艮山為下,震雷為上。
六爻:陰陰陽(艮),陽陰陰(震)。
象辭曰:山上有雷,小過。君子以行過乎恭,喪過乎衰,用過乎儉。
文王曰:小過。亨,利貞。可小事,不可大事。飛鳥遺之音。不宜上,宜下,大吉。
后世曰:登高遇險(xiǎn),下行則吉。過山雷鳴,不可不畏??膳e小事,不舉大事。
九四爻變。
地山謙:艮山為下,坤地為上。
四爻陽變陰:陰陰陽(艮),陰陰陰(坤)。
象辭曰:弗過遇之,位不當(dāng)也。往厲必戒,終不可長也。
文王曰:無咎,弗過遇之,往厲必戒。勿用,永貞。
后世曰:迎合陰柔,剛陽之過,往而行險(xiǎn),必以告戒。
……
光陰如同飛箭,轉(zhuǎn)眼射穿了昆侖山的歲末。
近一年的時(shí)光,昆侖的神秘面紗早已被徹底揭開,盡現(xiàn)戎胥牟的眼前。
凡俗心中的仙神,超脫而逍遙,其實(shí)依然逃不過生老病死。
不想死,就是凡人乃至生命,最大的通性。
如此一看,這里只有一群自稱煉氣士的修真山人,‘仙’之一字最是恰當(dāng)象形。
不想死并不懦弱,也不卑微,是生命最原始的欲望。因?yàn)槲窇炙劳觯抛屓擞辛司o迫,從而有了追求,有了驅(qū)策,爭日奪時(shí),甚至珍惜區(qū)區(qū)一寸光陰。
活著!
就象他的阿娘臨危時(shí)對他叮囑,活下來,無論多痛苦,只要活著,就會有好事到來的那一日。
他這一路行來,經(jīng)歷了諸多痛苦磨難,也收獲了許多真情溫暖,也是他至今未曾墮入黑暗的真正原因。
昆侖冷漠有之,算計(jì)有之,爭斗有之,殘忍亦有之,但比起山外更殘酷的世界,這里便不愧是傳說中的天帝園圃、世外圣地了。
煉氣士對性命的理解更深,眼界更高,所以少了幾分凡俗的癡愚,更準(zhǔn)確地說,凡俗所癡愚的,這里看得清,也看得淡,就好比鬼神與祭祀,眾人并非不信,卻不象凡俗那般篤迷熱衷,強(qiáng)如殷商,依然事事貞鬼神,日日告祭祀。
說到祭祀,也很有趣,比起歲中全城的媧神祭祀,歲末的祭祀簡直令戎胥牟稱奇,五花八門,千奇百怪,東家祭東家的,西家祀西家的,真不知各路神靈祖靈會不會在方圓百里的山地上爭打起來。
單看戎胥牟的身邊一眾,便能孔中窺豹,略見一斑。
為他不辭辛勞煉藥的霄妘,隨阿爺扁鵲仙守,祭祀了神農(nóng)與初代扁鵲。神農(nóng)嘗百草而死,扁鵲因醫(yī)治黃帝之疾被封于岐,又稱岐伯。這兩位可算是兩千年前將巫醫(yī)一道自巫道中分離而出的重要奠基人,被巫醫(yī)之道的后人祭祀,自然是情理之中。
回了山便伴在他身旁的鼎人玉,隨其師斗姆御道,祭祀了燧人氏與素女這對罕見的祖神,連四妹自己都覺得怪異難解。素女,風(fēng)姓女子,與黃帝、初代扁鵲是師兄妹三人,同為廣成子的弟子。他猜測斗姆御道會不會是素女的后人。燧人氏是傳說中的火祖,為甚么也被她祭祀,便不得而知了。
常在霄妘藥坊幫忙的呂望,祭祀了炎帝及其后裔伯夷。炎帝,作為姜姓先祖,并不單指神農(nóng),只因神農(nóng)氏曾讓姜姓部落天下共尊,算是數(shù)代炎帝中最具威望的初代。相較而言,黃帝之號才真的只屬于軒轅氏一人。而伯夷,據(jù)呂望說,乃是呂氏的先祖,炎帝后裔,在大舜王時(shí)掌管著太岳華山的祭祀,后被大禹王封在了呂,成為了呂國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