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甚么?我來看!”僰伯還未聽完僰女的轉達,就火急火燎推開手下,步入圈中,親自來瞧,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有族人提出替她轉呈,都被她拒絕。
“小心!”戎胥牟與僰女等一些心明眼亮的旁觀之人異口同聲示警。
與此同時,伊伯鈞驟然發(fā)難,面對近在咫尺的女君伯,毫不手軟。就在所有人恍神之際,他貼上前狠切其頸,以巔峰之力對大成的咽喉軟弱之處,一擊得手,令其身軀一軟,再一把將其箍在懷側,又擔心她猶如男子般魁梧,一腿狠辣,重重踢折了她腿上銅骨,再橫劍于頜下。
這時伊老才稍稍放緩了臉上的褶肉,用商言感慨道:“倒是癡情!”
整座廳寨瞬間如滾油沸騰起來,謾罵聲、跺腳聲、兵刃交擊聲,不絕于耳。僰人出離憤怒,目眥盡裂,似乎要生吞活剝了圈中一老一壯,可又投鼠忌器,不敢過分相逼,擔心兩人狗急跳墻,對君伯再行傷害。
“你們敢誆我?我要殺了你們,都給我出手,快快殺了他們!”僰伯裂肺嘶聲,眼眶怒張而紅赤,不知是因屈辱,還是因失望,或許兩者兼而有之。
盡管她不斷催促咒罵,全不在意自家性命,一副就算我死,也絕不讓你等活著的架勢,但在場僰人卻緊緊盯著貼在咽喉的利劍,面面相覷,無人敢輕舉妄動。
雙方就這么僵持起來,無數(shù)次言語交鋒,口忙心累的僰女忍不住先對族人道:“我看不如就放他們離去吧,無論如何要先保護君伯的安危呀!”
“你說甚么,你這賤人憑甚么敢替我做主!”僰伯狂怒,一邊掙扎,一邊無數(shù)土家難聽的詛咒噴口而來,直罵得僰女委屈濕紅著雙目,再不敢隨意開口。
但僰女的話終歸還是引起了眾僰人的意動,雖然猶豫不決,左右為難,卻仍在幾名高手的帶頭下,漸漸讓出了一條通路。
伊氏二人也不廢話,死死鉗住僰伯就向外走。她僅剩的好腿,在頑固掙扎中,也被伊伯鈞踢斷。脖子更是不斷淌下血來,染紅了身前的衣袍,讓僰人們更是憂心畏懼,也因此退讓得更快了些。
一群高手就這樣被兩人引著,緩緩退向了寨外。
這時的戎胥牟早已無人看顧,他唯恐僰伯平安歸來,發(fā)起瘋,牽罪于他,忙趁少人留意,而溜之大吉。
穿行寨子,趁僰人一個個憤怒地沖出家門,還不忘順路將閎村的父子兒媳三人解救出來,叮囑他們帶好了食水,逃出寨子,約定了個來時路經之處等他。
他并不甘心就這樣回去蜀中,雖然伊默業(yè)已伏誅,但眼瞅著伊氏二人也如喪家之犬,正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他緊了緊手中隕鐵劍,好在先前他只是有些疑嫌,被押去問話,并沒有人強繳他的劍。
轉了轉腦袋,他又尋了一張強弓,暗中潛至喧嘩的寨邊,伏在暗處。遠望著依舊對峙的雙方,一邊顯然不想就這么放開人質,將自己袒露在百箭之下,而另一邊更不敢就這么放兩人從容帶走君伯,讓她獨自置身不可知的危險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