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胥牟避到女子身后,頭也不回,就勢向洞深逃去。打算等所有人進(jìn)洞后,再借這里的蜂洞連通,繞行回來。
僰女轉(zhuǎn)身急追,連后面的伊伯鈞也沒看清她的身影,只以為石門后的擊打是麋封所發(fā)。
她身速慢于氣巫雙修的戎胥牟,倒讓他安心了不少。
兩人之間也從一丈這要命的距離,在洞穴的穿行間不斷拉開,甚至超出了一洞。
但麻煩的是,他發(fā)現(xiàn)追在伊伯鈞身后的僰人分人守住了石門?;璋抵械乃裘叭滑F(xiàn)身,怕反而引起對方的誤會(huì),一旦稍有拖延,便有被僰女追上的危險(xiǎn)。
他想到了先前大巫與自己的藏身之處。
趁著與僰女有一洞之隔,暫時(shí)脫離了她的雙眼所及,他搶先進(jìn)入小洞宮,將順路抓在手中的石子,打向了側(cè)面的洞穴,借著聲音的擾亂而縱身,躍上了隱秘的洞道,閉氣藏伏起來。
僰女轉(zhuǎn)眼掠入,稍作猶豫,便追向了石子飛去的洞穴,卻在那里頓足停了下來,默默聽尋著周遭一切動(dòng)靜。
這時(shí),伊伯鈞也跟到了洞宮,卻停步在了洞口,似乎在思索著甚么。
壞了,戎胥牟暗想自己只顧著躲避僰女,倒忘了伊伯鈞的威脅。
自己可是正在冒充帝神教,在伊伯鈞的心中,大巫是帝神教的同伙,而作為帝神教的自己,必然也知道這洞頂?shù)男C(jī),大巫當(dāng)時(shí)可就是躲在這上面與伊氏對話的。
伊伯鈞之所以沒有立即攀躍上來,恐怕是在擔(dān)心洞里的毒弩機(jī)關(guān),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怎么辦?
戎胥牟跪伏在地,感受著玉璧的熱燙,干脆把心一橫,輕手輕腳地向那盡頭的八卦石刻爬去。
他本就覺得這里有蹊蹺,如今被兩個(gè)恐怖的敵人堵著,已別無出路,只能寄希望,再現(xiàn)蟜(jiao)山洞穴被玉璧送入內(nèi)洞的情形,或是在有蘇媧神遺跡中四兄弟被送進(jìn)血池內(nèi)宮的奇遇。
他來到八卦石刻前,用手摸索著八個(gè)方向的陰陽爻,玉璧也已燙到了極致,如滾油沸水一般,卻沒有引起他期待的任何變化。
失望之際,多虧僰人已與伊伯鈞交上了手,暫時(shí)將他纏住。
可戎胥牟剛松口氣,心又猛然繃緊。因?yàn)閮k女竟趁雙方不留意時(shí),掠回洞宮,跳了上來。
兩人就這樣在洞道兩端,注視著彼此。隔著遮面的黑布,他都能看出她的笑意。
他已無路可退!
僰女伏低了身,慢悠悠步步逼近,輕聲道:“想不到小郎君,是昆侖的高手呢,倒讓姐姐一時(shí)看走了眼,失敬失敬!”
“彼此彼此,你到底是甚么人?”戎胥牟同樣壓低聲音,全身蓄力,已做好殊死一搏。絕境面前,反而坦然起來,就象回家一樣的平常。
“僅僅煉氣化神的你,確實(shí)還沒資格知道我們呢,還是乖乖做個(gè)糊涂鬼吧!”女子摘下蒙面,俏美的臉龐上掛著笑容,但笑意中透出無盡的殺意,令人不寒而栗。
‘血流汩汩’,快劍殘影,血恨如刀。
戎胥牟搶先出手,不想重蹈石門的覆轍,倉促應(yīng)招,他隱隱期望在這狹窄的地方,依仗劍利,一擊見功。他更清楚自己的氣勢只會(huì)在相持中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