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兄弟,我們這里獵了兩頭山豹,要不要一起分食?!贬癖泻糁豕?,而癸亥將肩頭兩只死豹扔在地上。
貂鬼嗯了一聲,便一屁股坐了過來,話不多說,掏出玄黑匕首便切起來,手法熟練,匕鋒銳利,諾大的山豹幾下便被肢解。
紫貂如今的個(gè)頭明顯大了不少,竄到豹邊,舔了舔自己的傷口,靈動的雙目滴溜溜,熱切地盯著主人手中的肉,卻沒有私自咬食。
他的兩名同伴依舊坐在遠(yuǎn)處,既不阻止,也不加入,劍不離手,隱隱防備著幾人。
戎胥牟也不介意,與幾兄弟自顧自地吃起來,吃得滿嘴是血。
他看到黑匕時(shí),不禁想起了自己那一柄,不禁多瞧了幾眼,黑匕便被丟了過來,被他順手接住。
仔細(xì)端詳,黑匕比自己那柄短了少許,也是通身玄黑一體,沉甸甸的,柄上刻了個(gè)‘句’字。他對著豹骨抹了一匕,豹骨應(yīng)聲裂開,比銅匕堅(jiān)利不少,但遠(yuǎn)不能與自己那柄長匕相比,可惜自己的寶貝仍在帝神教巫士手中。
“這個(gè)不能給你,從我記事,就跟著我,和小紫一樣,是兄弟。”
仲牟笑了笑,知道對方誤會了他的眼神,將黑匕拋回,“甚么所制?”
“問過母窟,叫隕鐵黑!”
“沒聽說過,對了丑兄弟,我這里有重余的布囊,要不要交換?”
“我這里也多一只?!滨跄Ф妒謱⒁徊寄胰咏o仲牟。
他也不擔(dān)心有毒,徒手接住,摸了摸,搖搖頭憾道:“是一樣的,可惜了!”說著又扔了回去,被貂魔重新收在懷里。
之后兩人簡單地交換了些消息,便各自離去。
戎胥牟四人沒走多遠(yuǎn),竟一腳踏入了先前高大女子三人布設(shè)的陷阱。
下有陷坑,深達(dá)數(shù)丈,上有絲網(wǎng),銅刺密銳。多虧癸巳對土質(zhì)敏銳,破去陷坑,又有癸亥高大,撐起絲網(wǎng),讓兄弟們趁空殺出,與三巔峰戰(zhàn)在一起。
雙方勢均力敵,仲牟見一時(shí)無法擊潰對方,便出言罷戰(zhàn)。女子一方也不想鬧出太大動靜,徒惹變數(shù),反作了漁人的鷸蚌。于是雙雙撤走。
后夜夕宿,四人藏身一處山洞小憩。深秋山寒,四人卻不敢生火。
黑漆漆的洞里,常年在死亡邊打轉(zhuǎn)的幾人,無一人睡實(shí)。三兄弟橫斜躺臥在地上,仲牟則守在洞口打坐調(diào)息。
“該死的瘟殺老賊,弄出這么恐怖的死煉,現(xiàn)在洞外風(fēng)吹草動,我都覺得有人偷襲……咱們只差一塊骨甲了,狼神保佑!”狁豹自言自語道。
“日出后,會更慘烈吧!”仲牟嘆道。
洞中又靜了許久,狁豹望著漆黑的洞頂出神,“阿牟,咱們進(jìn)山多久了?!?br/> “很久沒聽到這個(gè)稱呼了……六年了吧,那時(shí)我剛滿十二,如今快十八了?!?br/> “你記得可真清楚!”
“曾經(jīng)有人斷言我活不過十二那一歲……不過記性太好也不是甚么愉快的事,很多事想忘都忘不掉?!?br/> “你是不是還記掛著戎胥啊,我都快忘了獫狁是個(gè)甚么樣子了,就記得咱們第一次摔斗,你被我摔得那叫一個(gè)慘……”
“可我怎么記得你壓根兒沒摔動我,自己倒跌了幾個(gè)狗啃泥呢?!?br/> “別侮辱狗啊,那是狼神的好兄弟?!?br/> “你也是我的好兄弟。”
“我覺得你在罵我……你說咱兩當(dāng)年也是跺跺腳震三震的人,如今怎么活得好象草蟲。”
“就算是草蟲,你也是最肥的那只,以你如今的身量,跺跺腳,滾一滾,鬼山都得塌了,三震算甚么?!?br/> “滾!”
這時(shí)癸巳忽然插話道:“當(dāng)年剛見到你們兩人,就覺得不是平民人家?!?br/> 癸亥的聲音也響起:“那時(shí)候癸申整天都不知說著甚么鳥話,反正俺聽不懂,只好打了再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