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卻不知,就是因為這句話,讓徐賢妃更加地憤怒。因為面部抽搐,徐賢妃臉上濃濃的胭脂粉末都掉下一些。
她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眼睛卻不自覺地朝南宮傲君瞥去。而暗暗開始嫉妒的月才人也是如此,眼神飄忽著,是不是朝南宮傲君看去。
南宮傲君怎么會不知道有兩雙炙熱的目光看著自己。她正了正色,慢慢地朝他們那里走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徐賢妃勾了勾嘴角,要做什么,她心中早已盤算好。她臉上帶著笑,應(yīng)和著每一個人,而底下,她卻是慢慢伸出了她的腳,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深。
——啊。
當(dāng)眾人都把眼睛轉(zhuǎn)移到發(fā)聲源的時候,驚呆了。
皇后,居然會摔倒?!現(xiàn)在南宮傲君狼狽地趴在地上,奇怪的姿勢讓大家不解。而在此之前,徐賢妃早已收回了自己的腳,同大家一起驚訝。
大家都看著南宮傲君,也捂著嘴巴竊竊私語著。
“誒這是皇后吧?怎么穿的那么隨便啊?!?br/>
“這不是重點(diǎn)吧?堂堂皇后,怎么在大家面前出這么大的丑!”
“唉,真是.......”
周圍的人都是默默看著,或者幸災(zāi)樂禍,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扶她。南宮傲君也是沒有力氣起來,但她還是努力地想要站起來。
奈何力氣完全不夠。
這時,胳膊上傳來一陣力,她慢慢地站起來。轉(zhuǎn)過頭,卻看到一張好看的臉龐。是個男人。干凈得不像話,桃花眼上挑,薄唇微抿,皮膚像瓷器一樣沒有任何瑕疵。烏黑的頭發(fā)被高高的發(fā)冠綰起,臉上不喜不怒。
她正瞧得出神。卻被一陣嬌嗔打斷:“喲,兩人眉目傳情呢?!焙苊黠@,這話是出自徐賢妃,只有她,在這個時候才會繼續(xù)詆毀南宮傲君。
月才人也是連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和道:“就是呀,現(xiàn)在還不松手呢,真是藕斷絲連?!?br/>
南宮傲君立馬松開了那男子。心里想著自己怎么會這般失態(tài),給人落下話柄。大家卻都趕緊暖氣氛,對那男子問好:“墨王爺,你來了。”
冷墨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了一眼南宮傲君之后就徑直走向自己的位置。
南宮傲君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瞇起眼睛環(huán)顧四周,最后眸子直直地定格在徐賢妃的身上。
大家都詫異地看著南宮傲君,看看她打算做什么,沒有一個人阻止。
她慢慢地抬起自己的玉手,指著徐賢妃輕描淡寫道:“是你?”像是蜻蜓點(diǎn)水一般,感覺那摔倒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徐賢妃慌了,兩只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交叉著,支支吾道:“什......什么?什么意思?”
她邁開步子,緩緩地朝徐賢妃的方向走去。而在徐賢妃身邊的月才人也是慌了,她也知情,這是她和徐賢妃一起商量的。月才人顫抖著身體小聲地問徐賢妃:“被發(fā)現(xiàn)了?”
徐賢妃故作鎮(zhèn)定:“沒事?!北话l(fā)現(xiàn)是肯定的。只是徐賢妃斷定那南宮傲君不會在這宴會上鬧,因為她的膽子應(yīng)該還不至于那么大。
但這終究只是徐賢妃的判斷,而對與錯,并不知曉。
南宮傲君卻是用手挑起徐賢妃的下巴,一派道上采花賊的樣子。她道:“我再問一遍,是你?”
徐賢妃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兩只手不時地交叉,放開,交叉,放開,暴露了她。而她的內(nèi)心,也早已洶涌澎湃。
她沉聲道:“你是什么意思。”
南宮傲君挑了挑眼,看著她道:“最后一遍。”
“你的意思是我害你摔倒的?證據(jù)呢?丟了人就來找......”
那個“我”字還沒有說出口,眾人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大家大驚,也恐懼起了眼前這個皇后。沒有一個人上前來阻止,也沒有一個人去幫徐賢妃。不是沒有,是不敢。
南宮傲君捋了捋自己的三千青絲,低下了頭,貼在了徐賢妃的耳邊繼續(xù)說:“是你嗎?恩?”
徐賢妃捂著自己被打的那半邊臉,眼神充滿怨憤地看著南宮傲君那趾高氣昂的令她作嘔的惡心臉龐。
真丟人,被打卻不敢反抗。她這個妃階有什么用!
不過轉(zhuǎn)眼一想,卻又想到了,這里那么多人,南宮傲君她若是鬧,自然是沒人阻止。但......她在眾人心里尊敬程度也會下降許多,多的只是畏懼。這很好,總有一天,會滿朝的奏折來把她驅(qū)趕下位。所以現(xiàn)在她所吃的這些苦頭,都是有用的,現(xiàn)在自己需要做的,只是做好一朵白蓮花就好了。
想到樂觀的方面,徐賢妃臉上的疼痛感也沒之前那般痛了。
她泫然欲泣,捂著自己的臉,滿含淚水地看著南宮傲君。周圍的幾個男子都想沖上去保護(hù)軟香,卻無可奈何,都知道南宮傲君是皇上的心頭肉,唉,真可憐。
南宮傲君貼著徐賢妃的耳畔,繼續(xù)道:“是你么?!?br/>
“不......”
話再次被打斷,清脆的巴掌聲再次落下,眾人的心也提的更高了。
但南宮傲君卻全然不管這些。
她不想給冷絕塵惹事,但是既然火都燒到自己身上了,她總得滅滅火吧?而眼前這些人,她并不在乎這些人的看法,只要冷絕塵理解她,相信她,其他的,都不重要。
猶記得那個晚上,他登基的那天晚上,他摟著她在高高的城樓上,眺望著這天下。他說:“這天下是我的了,你也是。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你若是想做什么,盡管去做,后事讓我來?!?br/>
“你好好的就行。”
南宮傲君慢慢地起來,“不承認(rèn)?”
徐賢妃顫抖著身子,兩眼淚汪汪地看著南宮傲君無波瀾的精致臉龐。
月才人卻是站了起來,道:“你身為一國之母,卻做出如此殘忍暴戾的事情,娘娘,難道您的內(nèi)心不慚愧么?”
南宮傲君卻是笑了:“你閉嘴吧,你也有份?!?br/>
這話把月才人噎著了,尷尬地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
“怎么,心虛了?”
兩人都沒說話。一個臉被打得通紅,一個臉因為尷尬而紅得不像話。
冷墨陽面色清冷地看著這場面,沒有周圍人的驚訝和恐懼。他倒是知道一些后宮之事,但他的注意力卻是不在這后宮爭寵之事上,他的注意力,在南宮傲君身上。
冷墨陽眼神玩味地看著這個咄咄逼人,做事隨意,不考慮太多后果的直爽女人的身上。要不要上前去呢?
以冷墨陽來看,看來這事是她們倆做的沒錯了。若是她們再不承認(rèn),相比遭的罪可是要多上許多。只是冷墨陽不明白的是,這種時候,明明是可以破罐摔碗的,畢竟那么多人看著,皇上也不會怎么怪罪她們,只是她們卻沒有這么做。
冷墨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繼續(xù)看著。
南宮傲君瞇起眼睛看了看周圍,知道大家都在看,她不怕,也不需要怕。
徐賢妃終于是站了起來,放下自己的玉手。兩片紅彤彤的臉龐展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大家都嘖嘖地嘆氣著,真是苦了這姑娘了。
她畏畏縮縮地說:“你......你怎么能仗著有皇上的寵愛......就這般放肆?!?br/>
看起來像一只可憐的小貓,卻不知這戲,只是演給眼前的看戲的人看的。她心里卻是在冷笑,今天你打我的兩巴掌,日后,我必定會還你四巴掌甚至于更多!
月才人也是因為有了徐賢妃壯膽,也是站起來道:“就是,你這樣,讓這眾人如何看你??!你難道就那么不顧姐妹情面嗎?都說后宮的女人是一家,你難道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家人嗎?”得,連敬稱都沒有了。
看起來兩個受害者,卻是這件事上,最惡毒的人。
南宮傲君拿下自己頭上的木蘭簪子,一頭青絲散落下來,簡直是絕美的一個美人。她拿著簪子把玩著,頭也不抬一下,道:“后宮的女人什么時候是一家過?我們什么時候成姐妹了?我與你不沾親不帶戚的,何來姐妹之說呢?”
“就算我們與你無親無故,可你如此打人,只因為你心中那錯誤的判斷么?”
“錯誤?若這是不是你們做的,還有誰呢?”
“這么斷定怕是太果斷了些吧?”
南宮傲君有些不耐煩了,不想與他們爭論這件已成事實(shí)的事情,于是她打斷她們:“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怎么?若是在后宮待不下去了,隨時可以走。后宮最不缺的,就是女人?!?br/>
“你......”
冷墨陽這時候才站起來,大步走到她們?nèi)说闹虚g,拉開三人的距離,站在月才人旁邊,就當(dāng)眾人都以為他要去救這倆美人了,他卻道:“你們收斂點(diǎn),你們以為你們就可以斗過她了?沒意思的。”
南宮傲君詫異地看著他。
徐賢妃認(rèn)得整個人,是墨王爺,她很清楚自己的姿色,于是靠了靠冷墨陽道:“墨王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呢?”
冷墨陽卻在徐賢妃靠近自己的時候,向后退了幾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心里也暗自覺得這兩人真可謂是惡心。
月才人想上前與南宮傲君爭論,卻同時被徐賢妃和冷墨陽拉住。冷墨陽輕聲道:“若是你再這般鬧下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月才人大驚,后退了幾步,不再說話。
隨后冷墨陽對南宮傲君柔聲道:“請上座。”
南宮傲君看了徐賢妃和月才人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才坐到位置上。
冷墨陽立即暖起了氣氛,大家也都應(yīng)和著繼續(xù)玩耍,不再糾結(jié)與剛才那件事,只是這件事都在大家的心里留下了烙印,不過也明白了,南宮傲君惹不得,也知道了那件事的確是徐賢妃和月才人兩人所為。
徐賢妃和月才人憤恨地坐下。冷墨陽走到她們身旁的時候,卻又說了一句:“這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