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cè)側(cè)頭,下巴輕擦過他的額際,他酣睡得有如嬰兒,并且大半個身子很技巧地斜壓在我身上,沒給我增加多少重量,卻把我完全控制在他的肢體下。我嘆了口氣,從這個姿態(tài)就可以知道,他根本不可能會放我走。
“如風比我長一歲,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一直很好。上周我們還通過電話,聊起了你,可以說我這次是專程回來看你的,因為我非常好奇,”童曦俏妍的唇角露出笑意:“到底是什么樣的奇女子,竟使得冷家風流浪子那顆博愛兼無情的心淪陷了,簡直可列世界八大奇跡之一。”
淪陷?我不無自嘲地笑笑,就算他真的愛上我都沒什么值得歡喜的,只怕終此一生我都要和別人共用我的丈夫。我的一生肯定不會太長久,記得宋代女詞人朱淑真就是抑郁而終,很快就會輪到我。
童曦還想說些什么,梅平和林智已經(jīng)推門進來。房門合上的那幾秒的空隙,我看見門外站著一個男人,他抱著雙手背墻而立,似在等人,然神se之間卻穩(wěn)若無波,沒有一絲一毫在等待的不耐。很顯然童曦也看見他了,因為她的臉se微微一變。
童曦站起來禮貌地和梅姨打過招呼,又對我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我與她點頭道別,我拿如風的項上人頭作擔保我見過那位男子,可就是想不起來是在那見的。童曦拉開門出去,房門被拉上的瞬間那男子給我一個微笑,記憶乍閃,我恍然醒悟,是他!那個氣宇軒昂的男人。
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份故事。
“有沒有好點?”梅姨放下手中的保溫飯盒:“我給你熬了點粥,要不要現(xiàn)在喝?”
看看身側(cè)的如風,我若起來必定會吵醒他,便對她道:“我一會再喝,謝謝梅姨。爸——爸呢?”
“他下午有份重要的合約要簽,回公司去了。”她笑得極為欣快。林智在她背后用雙手刮臉,我被他羞得面紅耳赤。
“你再多睡一會,等醒了記得要把粥喝了,啊?晚上我再給你做幾樣開胃的小菜。”她為我捂了捂被子,轉(zhuǎn)身對林智道:“小智,我們別打擾你姐姐了。”
林智摟著她,蹦蹦跳跳地,臨到門口還回頭朝我擠眉弄眼。才幾天不見,他又長高了。
我不知道所謂的“親人”是否非要以血緣關系為基準才算得是“親人”,我也不在乎,從我回家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是我的親人,或者時間更在此之前,內(nèi)心早已承認和接納了他們也未定。關于林智身世的秘密,只除非是經(jīng)由梅姨告訴他,它會在我的心底塵封直至我老死,而他,永遠都會是我父親的兒子,也永遠都會是我的弟弟。我同樣不會公開母親自殺的真相,她用生命和善良掩蓋的事實,我沒有權(quán)利也沒有資格去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