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坊經(jīng)過兩天來的調(diào)整,逐漸的形成了固定的營業(yè)時間,早晨的辰時到晌午的午時,不過兩個時辰的營業(yè)時間,但生意火爆無比,每天還不到時間,便有許多達(dá)官顯貴拖家?guī)Э诘膩怼?br/>
當(dāng)然啦,也有很多人“恨上”食‘色’坊,想啊,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讓人家這么等著,想要多買點(diǎn)也不允許,什么破規(guī)矩!一個商戶居然這么囂張!
抱怨歸抱怨,可這些人還是趨之若鶩,尤其是今天的早晨,食‘色’坊又推出了一款新的美食——白‘玉’圓。
先到先得,有三十人可以免費(fèi)品嘗這新推出的美食。
白瓷的碗中盛著稍微帶些米酒味道的清亮湯汁,仈jiǔ個圓圓滾滾的白‘玉’圓子在上邊飄飄浮浮,還有幾粒兒顏‘色’鮮‘艷’的枸杞子點(diǎn)綴,用勺子盛上來,咬上一口,白‘玉’似的圓子中,黑‘色’的芝麻蜂蜜餡料流淌出來,給人以莫名的驚喜,軟弱順滑,甘甜可口,真是太美味啦!
每天下了早朝,崔林這個大理寺少卿都會過來一嘗食‘色’坊的各‘色’美食,王雨每天都會推出來的一款美食,都會讓崔林感到驚奇。
品嘗著白‘玉’圓子,崔林伸手捻了捻自己稀疏的胡須,連連咋舌:“這才是享受??!”。
正在這時,外邊“轟隆隆”的喧鬧聲傳來,崔林探頭出去看,卻是十幾匹馬停在了食‘色’坊的前邊,目光逐漸落在打頭那人的臉上,崔林手中的湯匙“當(dāng)啷”一聲掉落在碗中,頗為失態(tài)。
那領(lǐng)頭之人年紀(jì)不大,約莫十五六歲,他穿一身深黑羅衣,頭發(fā)以‘玉’簪束起,初升的陽光映照下,少年的身上仿佛鍍了一層金‘色’的光,少年臉如桃杏,姿態(tài)閑雅,尚余孤瘦雪霜姿,瞳仁靈動,水晶珠一樣的吸引人。
跳下馬來,少年從懷中掏出一張紙,身后跟隨的十幾人也齊齊的下馬,動作整齊劃一,絕非尋常人家的奴仆,倒像是訓(xùn)練有序的軍人。
伸手揮了揮,少年人示意讓這些護(hù)衛(wèi)原地待命,別跟上來,自己則是徑直走進(jìn)食‘色’坊。
義寧坊中的達(dá)官顯貴真的不少,眼見著少年進(jìn)來,包括崔林在內(nèi),十幾個人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們都是知道這少年的身份的。
少年人眉‘毛’一挑,伸出右手的食指,放在有些薄的嘴‘唇’兒上。
“噓——!”。
所有人的動作都戛然而止,在少年人的示意下坐了下去,更多的人則是不明所以,低頭竊竊‘私’語,打聽這位少年人的來頭。
少年人歪著腦袋打量了一下食‘色’坊,撇了撇嘴,而后,高聲叫道:“店家!出來!”。
他的聲音有些尖細(xì),因?yàn)樽兟暺?,聽起來,還有些刺耳。
王雨正在庖廚中忙,聽到聲音,也沒有在意,畢竟,王玲還在外邊忙著呢,自家姑姑的脾‘性’王雨知道,絕對不會像大姐李鴿兒那樣,惹出事端。
不想,王玲卻是匆匆的進(jìn)了庖廚,讓王雨去應(yīng)付來人。
王雨還圍著圍裙呢,擦了擦手,撩開庖廚的簾子,走了出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黑衣少年,拱了拱手,笑道:“小郎君方才可是問我家店里貼出去的東西,做不做得數(shù)?”。
黑衣少年沒有答話,反而問道:“看樣子,這上邊的東西是你寫的?”。
看著黑衣少年放在柜臺上的那張大紙,王雨咧了咧嘴,那是他寫的“牛皮癬廣告”,謙虛的說道:“沒錯!是我寫的!不知有何見教?”。
“沒什么!”。
黑衣少年齜牙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兒,道:“我看這上邊寫著,只要能猜對這個‘唐虞有,堯舜無;商周有,湯武無;古文有,今文無’的‘迷’,就能在你這里免費(fèi)吃一頓?”
王雨點(diǎn)頭稱是,那的確是他搞出來的促銷手段,不過,這三天來,還從沒有人問過,他自己都快忘了。
黑衣少年笑得更厲害了,道:“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這個我猜出來了!是口字!可對?”。
“對!”。
王雨再次點(diǎn)頭,這本來就是用來促銷的手段,有人猜出來自然是好的。
黑衣少年又道:“你這上邊又寫‘白店白‘雞’啼白晝’,只要能對上這個對子,就能在你這里免費(fèi)吃三頓?”
王雨挑了挑眉‘毛’,點(diǎn)了下頭,沒有說話,心中卻是暗道:這是復(fù)字對,不是那么容易對上來的,可看這位的樣子,貌似‘胸’有成竹,不會是哪位大才子想要在我這里吃白食吧?
果不其然,這黑衣少年道:“我想到了一個好對,‘白店白‘雞’啼白晝,‘春’山‘春’鳥語‘春’曉’!你看可好?”
“好!好對!白店對‘春’山,白‘雞’對‘春’鳥,啼白晝對語‘春’曉!好意境!好工整!”。
食‘色’坊中前來吃飯的人,不乏博士鴻儒,咀嚼了一下這個對子,頓時大聲叫好,不少人也連連附和。
黑衣少年挑釁似的看著王雨,王雨略一思忖,笑道:“勉強(qiáng)可以!這個對子,我也有一個下聯(lián),叫做‘黃村黃犬吠黃昏’!”。
此言一出,剛剛大聲叫好的那個老爺子面‘色’漲紅,又是連連叫好:“店對存,‘雞’對犬,白晝對黃昏,用三個黃字呼應(yīng)三個白字,以顏‘色’對顏‘色’,好!這一聯(lián)比之‘‘春’山‘春’鳥語‘春’曉’的意境還要更上一層樓,也更加工整!”。
在一邊偷偷吃東西的崔少卿,剛把個湯圓咬在嘴里,被這老爺子嚇壞了,囫圇個的直接吞在了腹中,被燙的嘶嘶哈哈。
好不容易緩解了腹中的疼痛,崔林又把目光放在了黑衣少年與王雨的對峙當(dāng)中,連連咧嘴,見那老爺子好似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心中暗道:您可悠著點(diǎn)兒,那位要是惱怒了,你可就倒霉啦!
黑衣少年低頭沉思了一番,抬頭看向王雨,臉上的得意之‘色’少了許多,細(xì)細(xì)的眉‘毛’蹙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雨笑了笑,昧著良心道:“這個對子是我從洮州逃難到長安,路途中有感而寫出來的,風(fēng)餐‘露’宿,早晨經(jīng)過的是一個叫做白店的地方,晚上到了一個叫做黃村的地方,偶然得之,小郎君沒去過那兩個地方,自然不會想到這個對子,再者,‘春’山‘春’鳥語‘春’曉,也是殊為難得的好對,這三頓飯,我請了!請上座!”。
會做人的人總是令人喜歡的,黑衣少年一改怏怏不樂的樣子,也不客氣,高興的叫道:“那就把你們家最好吃的東西給我來幾樣!”。
王雨依言而行,給這位黑衣少年上了一碗白‘玉’圓,一份金崧餅,還有其他幾樣小吃。
回頭過來,王雨思忖了下,在柜臺中扯出一張裁好的紙,也不去庖廚忙,反而是不緊不慢的磨墨,磨好了墨水,提筆揮毫,洋洋灑灑的開始寫。
不少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家店的小老板不簡單,都抻著脖子看,包括那位黑衣少年。
“天對地,雨對風(fēng),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雷隱隱,霧‘蒙’‘蒙’?!铡聦μ熘?。風(fēng)高秋月白,雨霽晚霞紅。?!呛幼笥?,參商兩曜斗西東。十月塞邊,颯颯寒霜驚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漁翁。”
黑衣少年的表情逐漸變得‘精’彩了,他隱隱覺得這個像詩不是詩,似對不是對的長句,有一種莫名的韻律。
王雨放下了筆,將這張紙貼在食‘色’坊最醒目的墻壁上,然后拍了拍手,笑道:“這個,姑且算作一個長對吧!在下當(dāng)著諸位的面放言,誰要是能對的出來,可在小店免費(fèi)吃一年!而且,還可以讓他將小店的吃食帶走!破了不外賣任何東西的規(guī)矩!”。
說罷,王雨邊轉(zhuǎn)身進(jìn)了庖廚,留下了議論紛紛的一干人等。
庖廚中,家里的三個‘女’人也都隔著‘門’簾看到王雨的表現(xiàn)了,尤其是李鴿兒,覺得自家這位二郎,真是神氣極了,連那些官老爺都被震住了!好生厲害!
王玲也覺得王雨很神氣,就是……苦‘日’子過慣了的她,忍不住問道:“二郎,真要是被人對了出來,你不會真的讓人家免費(fèi)吃一年吧?”。
啞然失笑,王雨道:“姑姑放心,我敢擔(dān)保,這個長對子,三五個月內(nèi)不會有人破解!就算有人破解,那也是給咱們店免費(fèi)做宣傳,不知道有多少文人墨客會來呢!絕對的穩(wěn)賺不賠!您吶!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準(zhǔn)備數(shù)錢吧!”
哼著小曲兒,王雨又開始忙乎起來。
王玲愣了愣,轉(zhuǎn)過頭問家里那位呆蠢萌,道:“三娘,二郎……以前也這么厲害嗎?”。
王雪眨巴眨巴眼睛,嘻嘻的笑著,自豪地說道:“當(dāng)然!阿兄是家里最有學(xué)問的人!可厲害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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