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孔玥如毫不示弱,“我丈夫見過誰,與你何干?”
“當然與我有關(guān)系,不僅與我有關(guān)系,還跟其他三個大國有關(guān)系,因為王將軍見的,是叛軍首領(lǐng)之一的馬龍!”巴格頗為得意地說出這句話。
當馬龍這兩個字從巴格口中說出時,孔氏感到神志有些搖晃,但仍穩(wěn)如泰山,面不改色“且不說我丈夫是否真見過馬龍,就是見過,你又能奈我何?”
“我只是希望夫人能將女兒嫁給我,或者,我將這件事告訴世界?!?br/>
“笑話,難道你說了,別人就會信?”
“據(jù)我了解,臨近各州,最近都有叛軍活動的證據(jù),但唯獨落英州沒有叛軍的蹤跡,夫人對此怎么解釋呢?如果貴國國王將這兩件事放在一起想想,不知道他會不會認為,王將軍是在串通叛軍,密謀叛亂?”
孔氏聽了仍是不為所動“少主大人,這屆萬國博覽會你是見識了的,鳳山王氏四個字,對于歲東國和各國意味著什么,不用我多說,我雖是一婦人,但我也是當今歲東國君上胞妹,在鳳山王氏背后,是五大國之一的歲東國!若你認為僅憑你子虛烏有的說辭,就能扳倒鳳山王氏,你就太天真了?!?br/>
孔氏慷慨陳詞,語調(diào)不緊不慢,面對歲東國王族的氣勢,巴格一時無言以對,便站起來說“那就走著瞧!”說完便作勢要走。
“站?。 笨资弦慌淖雷雍鹊?,“這王府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巴格回過身來,說“難道你想殺我滅口?告訴你,我既然敢來,就早已做了準備,要是我在落英州出事,這個秘密會有人替我?guī)Щ佞棾?!?br/>
“呵呵,就憑你,還不值得讓我動手!我的話還沒說完,你且回去,等我消息?!?br/>
巴格聽了,故作輕蔑一笑,抬腳便要走。
“年輕人!”孔氏又喊了一句,把巴格叫得定在那里,孔氏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悠悠地說,“奉勸你一句,鳳山王氏不是你區(qū)區(qū)鷹城能看輕的,王氏若是想動你,你一個字都別想飛出落英州!”
巴格沒有再回話,只是哼了一聲,嘟噥了一句俚語,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母親,你聽懂他最后說的話沒?”王關(guān)吉問道。
“大概的意思,罵我是蛇蝎毒婦罷了。”孔氏用茶蓋兒拂了拂茶湯,又喝了一口,巴格離開了,孔氏臉上的神色,卻從嚴肅變得凝重了起來。
然而王關(guān)吉并沒有察覺母親神色的細微變化,略有些激動地說著“母親別與他一般見識,看來他是被你威懾住了,不得不逃了!”
孔氏放下茶杯,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母親,剛才你真是讓我看了一出好戲,更給我好好上了一課,我本以為,我們鳳山王氏只是一方諸侯,要忠君愛國,卻從沒想過,我也是王族人,鳳山王氏背后站著王族,我們王氏也能代表國家!”王關(guān)吉興奮地說著。
“孩子,你錯了?!笨资洗葠鄣乜粗P(guān)吉,“我這么說,不過是要嚇嚇他,你切不可當真了。你一定要記住,王族永遠是王族,鳳山王氏是鳳山王氏,即便我是王族后人,但我嫁入了王家,就是王家人了,鳳山王氏永遠不能代表王族?!?br/>
“母親,如此說來,這件事還是不能讓舅舅知道?”
“絕對不能讓你舅舅知道!那會斷送了王氏幾代人的基業(yè)。”
“母親,我從小就受王氏祖訓教導,忠君愛國,我們這么做,難道不是欺君、違背祖訓嗎?”
“孩子,真正的忠誠,不是毫無保留的愚忠,你要學會保護自己,才能長久地踐行你的忠誠,造福黎民?!?br/>
王關(guān)吉點點頭,說“孩兒懂了。母親對此事如何打算?”
“接受提親!”孔氏回答得斬釘截鐵。
“什么!”王關(guān)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親,我不同意!”
“哦,呵呵,關(guān)兒,你別著急,母親并不是真要將妙華嫁給他,”孔氏說著,目露兇光,“而是緩兵之計,姑且同意了這門親事,讓他麻痹大意,待他除了歲東國,再讓殺手在海上截殺他們!”
王關(guān)吉聽了倒吸一口涼氣“母親,我聽說這個少主,可是鷹城波爾蒂卡家族這代的獨子,若是我們這么干了,鷹城豈肯善罷甘休?”
“這是保全鳳山王氏,也是保護落英州數(shù)百萬黎民百姓,最好的辦法——決不能讓巴格將此事帶回鷹城!”
王關(guān)吉聽了,仍有些猶豫,便問“此事太過重大,孩兒認為,應(yīng)當?shù)雀赣H回來再做商議?!?br/>
“不可!”孔氏一口否決,“你父親前日的作為,已經(jīng)要毀了王氏,我們這個計劃,切不可讓他知道,否則,巴格必定將此事帶回金國,公之于眾,若是此事從他國傳入國內(nèi),被你舅舅知道,那就是鳳山王氏的末日!”
“可是……”
“關(guān)兒,大丈夫行事,必須當機立斷,不要優(yōu)柔寡斷,婦人之仁!如果有必要,你舅舅是不會對我們手軟的?!?br/>
見母親如此堅決,王關(guān)吉站起來向母親拱手鞠躬“孩兒一切聽從母親安排?!?br/>
“嗯!這才像個大丈夫的樣子,關(guān)兒,你是長子、長兄,肩負著鳳山王氏的傳承壯大。所以,你肩上的擔子是最重的,你要比弟弟妹妹們,更堅韌,果決,甚至是心狠!”孔氏說完,又說“海上截殺之事,就由萬將軍去執(zhí)行,事情交給他,我最放心?!?br/>
“是,孩兒過會兒找萬將軍安排此事。”
“此外,安排好貴賓專列,明日清晨,通知那混賬過來,我親口告訴他,他定會喜出望外,歸心似箭,只要他想走,火車就要隨時開?!?br/>
“孩兒記住了,此事待會兒一并安排,或者,我即刻讓人叫萬將軍來,母親一并吩咐?”
“不必了,你去張羅就是了!很快你也要做父親了,該把你推到前面去,讓你獨自處理一些大事了。”
安排好了這些,孔氏仍坐在榻上,若有所思,關(guān)吉便問“母親,你還有什么想囑咐的?”
“我在想,巴格究竟是如何知曉此事的……你叫尹志和雷引來,我要挨個單獨問他二人的話?!?br/>
雷引和羅尹志先后被叫來了書房。雷引自小家境貧寒,雖然沒讀多少書,天子也不高,但個性直爽,勤奮刻苦,是軍隊里的拼命三郎,跟了王文泰許多年。羅尹志與王氏的淵源則更為深厚,當年羅尹志只有十來歲,在寒冬臘月的街頭乞討,被王文泰路過發(fā)現(xiàn),收養(yǎng)了他,一路將他培養(yǎng)長大,恩同再造。所以,當二人聽說將軍放走馬龍一事被外人知道了,都是同樣的反應(yīng),震驚,氣憤,表示決不能讓知道此事的外人離開。
“也許是我多慮了,這二人都是我看著過來的,他們都是對王氏最忠心的人,沒有勾結(jié)外人告密的動機和必要?!笨资弦娺^兩人后,對關(guān)吉說著,“至于巴格是如何知道的,不重要了,他已經(jīng)是快死的人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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