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中文)咚——
我遞出去的水杯被狠狠砸到地板上，水杯的主人灰崎祥吾的狂躁已經(jīng)到了極點。
“你們打的是籃球嗎？都在干什么？！”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吧，灰崎？”回答他的是青峰煩躁憤恨的聲音。
“剛才你的跑位是怎么回事？還有我要傳球給綠間的時候，你突然跑出來擋住又算什么？”
“老子讓你傳球給我你不明白嗎？”
“你被他們在那種位置，傳給你你能突破嗎？！”
“都冷靜一點！”
桃井的聲音急躁，攔住自己就要發(fā)作的青梅竹馬同時回頭看了灰崎一眼：“灰崎君也冷靜一點?！?br/>
“媽的?！?br/>
“夠了，灰崎君，也稍微考慮一下吧，你已經(jīng)四犯了?！?br/>
撿回地上的水杯再次遞過去，我迎上少年煩躁到立刻就要爆發(fā)的表情。
最后一節(jié)，最關鍵的一節(jié)，決定著我們能否反擊的一節(jié)。
對手的實力強勁，如果沒有灰崎這種實力的隊員，我們很難獲勝，但是現(xiàn)在的灰崎情緒已經(jīng)失控，犯規(guī)、失誤，錯誤不斷，第四節(jié)讓這樣的灰崎上場，這場比賽，我們必輸無疑。
“老子還沒說要下場！”
輕易就能看穿我的想法，灰崎抓起水杯猛灌了一口，然后狠狠扔開。
“是嗎，但是你……”
“老子說了要上場，誰敢攔著老子？！”
他抬高聲音重申一遍，兇狠狂暴的眼神，壓得我們都不知該如何回答。
記分牌上，分差相差整整20分。
還剩一節(jié)，只有一節(jié)了……
就要這么輸了嗎？
不，我們是帝光啊……
沉甸甸的氣氛不斷飄轉(zhuǎn)，然后，一個聲音打破這一切。
“可以讓我上場嗎？”
聲音并不大，甚至可以說輕得像浮在空中，卻不知為何吸引了全員的注意力。
聲音的主人黑子哲也抬起頭，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明明在發(fā)抖，眼神卻像是下了很大決心，連退路都沒有留給自己。
“我，想要上場。”
黑子他……還想要上場嗎？
已經(jīng)失敗了一次，還是想要上場嗎？
“黑子你……”
“已經(jīng)休息了一段時間，失效的Misdirection效果大概回來了?！彼顒右幌率滞?，不緊不慢敘述著自己的理由。
“還有就是，我覺得我在場上，能做到更多?！?br/>
“黑子……你嗎？”
“……在說笑嗎，你小子？”
灰崎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你這家伙，你這種家伙……怎么可能帶領帝光走向勝利？”
“確實我不可能做到像灰崎君那樣，但是我也有我能做到的事，籃球這種運動，本來就是大家各自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事，所以才有前鋒后衛(wèi)的區(qū)分不是嗎？”
“你……”
“夠了灰崎，換黑子上場，你們兩個都上場?！?br/>
近藤監(jiān)督打斷灰崎：“冷靜下來，第四節(jié)控制住節(jié)奏，20分的分差無論如何要扭轉(zhuǎn)過來?！?br/>
“是。”
“是?！?br/>
那一天，那個瘦小的身影從我面前離開，身著白色15號球衣的少年再一次站到球場，他弱不禁風得好像誰都可以推開他，卻又好像堅定到任誰也奈他不得。
第四節(jié)開始。
我強迫自己平靜下來，重新盯著場上的行動?，F(xiàn)在我能做到的，只剩下這些。
請你們，一定要加油。
“呀，又上來了嗎，黑子君？”盯著重新上場的黑子，佐藤輕輕笑笑，“那種傳球雖然很厲害，但是我們也不會輕易認輸哦?！?br/>
“這一點我們也是，佐藤君?！?br/>
橙黃色的球又開始在場上活動，速度快到眼睛幾乎跟不上。
佐藤傳到中尾手里，后者運球突破，被紫原擋住后傳球，傳球的對象就是井上。
——又遇到棘手的情況了。
——這時候果然要靠青峰了吧。
——但是如果青峰擋不住……
不，不對……
球路像是被什么彎曲，本該接住球的井上瞬間睜大雙眼，眼睜睜看著那顆球被青峰搶到。
“干得好，黑子！”
黑皮膚少年低低吼了一聲，像一道黑色的旋風一般奔到地方籃下。
“井上！攔住他！”
“不行，來不及了！”
距離青峰較近的城戶完全沒有攔住他的實力，重重的一記灌籃險些把籃筐撤掉，場內(nèi)場外響起一陣叫好聲。
“這是……怎么回事？”
“是黑子君?！蔽业偷湍畛瞿莻€名字。
歪曲掉剛剛那個傳球的，是黑子。
他利用他低微的存在感，在對手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斷掉對方的球路。不是像之前那樣等待隊友傳球，而是自己主動出擊。
黑子他，是要主動保護自己的籃球。
第一次是斷掉對方的球路，第二次是在川田和紫原一對一時從后面抄走對方的球……近乎完美地利用他自身的低存在感，使對手一次又一次措手不及。
但是，上崎的進攻同樣不可小覷。
他們的進攻并沒有特定戰(zhàn)術，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突出特點，進攻也順其自然地突出這些，并沒有什么章法，卻強得可怕。佐藤的速度快得驚人，組織進攻靈活多變，井上在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中甚至幾乎可以匹敵青峰，還有相比紫原柔韌性更強的中鋒中尾，快而不亂的前鋒川田，踏實穩(wěn)重的后衛(wèi)城戶——這支隊伍不像帝光這匹突出重圍的黑馬，數(shù)次殺入全中聯(lián)賽奪冠的上崎是歷經(jīng)百戰(zhàn)的鳳凰，是見識過各種逆境已經(jīng)能夠不為所動的真正強者。
這時候才覺得，帝光還有好長一段路需要走完。
靠著黑子的能力，突破的局面一次又一次被打開，而另一邊上崎同樣不甘示弱，每接近比賽結(jié)束一分鐘，隊員們的能力就更加接近極限。從第四節(jié)開始到現(xiàn)在，雖然分差在被我們一點一點縮小，在維持到五六分時就被上崎死死卡住，怎么樣都沒辦法反超。
“怎么辦，怎么辦……”
耳邊聽著桃井的念叨，我的眼睛死死盯著場上，目光在記分牌、計時器和籃球之間不停打轉(zhuǎn)，大腦跟著球場上的變化高速運轉(zhuǎn)，像是高原反應一般幾乎要到極限。
我們……不想輸啊。
贏了全中聯(lián)賽的帝光，怎么可以輸?shù)簦?br/>
但是時間從不給任何人留情面，還剩下3分鐘、2分33秒、1分41秒……1分鐘，比分停留在115-112上，我們還在落后。
賽場上的情況完全可以用廝殺來形容，誰都不敢在這時候放松一下，因為誰都不知道，下一個瞬間，對手就會出現(xiàn)絕殺。
綠間傳球，紫原很快接住，還不到半場的位置被中尾擋住，另一邊佐藤剛好卡在某個位置，讓紫原動彈一下就有可能犯規(guī)。
“嘖，可惡！”
紫原像是籠子里被惹怒的獅子，想要發(fā)怒卻動彈不得，只能利用他高于一般的視角觀察傳球路線。
出手，脫離，球向灰崎奔去，而另一邊，有紅色的影子超這邊飛奔過來。
“糟糕了！”
就在我抑制不住呼出聲時，球路突然一拐，向另一個方向奔過去。
“這是……黑子？！”
避開了灰崎和井上一對一的可能性，黑子直接把球傳給青峰。黑皮膚少年立刻意會，躲過所有的阻擋直接突破，狠狠把球灌進籃筐。
“干得漂亮！”
“不愧是青峰！”
“上?。∵€有一球！”
只差一分了，只差一球，但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來。
“黑子，你在干什么？！”
“不，我只是覺得灰崎君沒有能力和井上君對抗，只是根據(jù)這種情況判斷得出結(jié)論，而且青峰君的跑位最合適?！?br/>
“什么？！你一個剛上場的家伙在小看我嗎？！”
“并不是小看，只是根據(jù)情況判斷，這本來就是PG該做到的?！?br/>
“你，你……”
“冷靜下來，灰崎！已經(jīng)這個時候了你想輸?shù)魡?？！?br/>
強硬地拉住灰崎，綠間的語氣里也少見的有些慌亂。
畢竟是這種情況，這種誰都可能逆轉(zhuǎn)的情況，即使是綠間這種性格的人，無法完全冷靜也屬正常。
這一次，上崎球權。
如果不攔下他們這次進攻，我們就沒機會了。
進攻再一次由佐藤開始，小個子的少年運球時間不長，很快把球傳給井上。
——看樣子，是要把進攻交給王牌嗎？
我屏住呼吸，靜靜看著掃把頭少年冷靜下來，盯著面前和自己對峙的青峰。
——這種情況下，會發(fā)生什么事？
——井上他，會突破青峰嗎？
——不，這種事也太……
——但是，不是沒這個可能啊。
我大腦中像是有無數(shù)個小人在爭論，討論著無數(shù)中可能的狀況，而不遠處的計時器，鮮紅的數(shù)字格外刺眼。
21、20、19……
留給對方的進攻時間還剩15秒，如果他們這次進攻成功，我們就沒有辦法逆轉(zhuǎn)……
驀然間，一道白色的影子閃過。
井上的身后，不知何時又多了一人。
是灰崎。
視線在全場飄轉(zhuǎn)，我猛地站起來，發(fā)出的聲音尖利到簡直不像出自我口中。
“灰崎君！不可以??！”
但是，來不及了。
井上原本向前移動的左腿突然變換到左邊，球被拋出。
不是突破，不是投籃，是傳球。
因為灰崎跑位的錯誤，無人盯防的城戶接住這一球。
手起刀落，一道優(yōu)美的拋物線，籃球被穩(wěn)穩(wěn)投入球筐。
其實沒有進也沒關系的。
從井上傳球那一瞬間，結(jié)果就注定了。
下一秒，哨聲吹響，比賽結(jié)束。
117-112
這就是我們，和上崎的比賽結(jié)果。
我們，輸了。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