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能回答我?guī)讉€問題,”萬斯再次開口說。
“抱歉,不過……”
“沒有不過。”他打斷了董韌的話,強硬的給噎了回去,“如果你想讓我合作,那么請回答問題。否則,請離開,叫你們管事的進來?!?br/>
“我就是……”
“就是什么?一個自以為是的大忽悠?我說過了,回答問題,否則叫你們管事的進來!”萬斯再次高聲地打斷了他。
“好吧,好吧?!倍g有點氣急敗壞,“我實在無權(quán)告訴你任何事情,事實上連我自己也是一無所知?!?br/>
“呵呵,”他冷笑著,話語之間帶上了嘲諷,“真的一無所知嗎?那這些針眼你也不知道嘍?我猜,你們驗過我的血。”萬斯抱怨似地,晃了晃他的右手,“看看這些針眼。至少扎了幾十次吧!”
“我承認(rèn),這點我知道。”董韌警覺的說道。
“為什么要驗我血?你們把趙廣海怎么樣了?他為什么會咬了他的妻子?”
“我再說一遍!”董韌又是那種氣急敗壞的語氣,他皺著眉頭,不停地喘著粗氣,“我無法告訴你答案,我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
萬斯有點相信他了,這個人或許只是一個不錯的技術(shù)員或者只是一個醫(yī)生而已??磥頉]人跟他提過在飛機上的血腥一幕。
“那你告訴我杰克在哪?”
“誰是杰克?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br/>
“那你告訴我張游在哪?開著奔馳跑到海興縣的司機是誰?”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董韌下意識地避開了萬斯的怒視,這一次,萬斯看的出來,他在說謊。
“你們是不是把海興縣給隔離了?”問題如同連珠炮一般,讓對方無法回避,一個接著一個。
“我不懂,我不知道你說的海興縣在哪?!?br/>
“你真的不懂嗎?要我猜,你們封鎖了一個縣城,還拉上了鐵絲網(wǎng),這可是大事?。∧銈儾m不住的。是不是有什么病毒爆發(fā)了?人們都會被感染?!還會變成會吃人的喪尸?”萬斯說。
“這不是游戲!”董韌叫了起來,“我只想說,你只要讓韓璟雯給你量量血壓就好了,她可是對你有些愛慕呢。”
“少給我扯這些沒用的!”萬斯跳了起來,“如果你想從我身上得到點什么,最好再派兩個身體強壯的人來。像你這樣的瘦猴子,我一拳就能把你牙齒打掉!”萬斯要去抓董韌的防護服,嚇得他趕往往后一閃,趔趄著差點摔個跟頭。身上的揚聲器發(fā)出來刺耳的聲音。
萬斯聽見單向璃后面?zhèn)鱽硪魂囼}動。“不過,不管你派多少人來,我都打算在那些隔離服上戳它幾個洞出來。我就不信一個都戳不出來,難道個個還都比我厲害不行?就算要變成吃人的怪物,我也要拉幾個墊背的!你明白嗎?!”他抓著董韌,右手食指和中指比劃著戳破防護服的動作。
他接著說,“我猜,你們也可以在我的吃喝里面放點東西,或者給我打上一針,這樣我就可以就范了。就像你們給我驗血的時候一樣,不過你們的實驗就不準(zhǔn)了,對不對?”萬斯松開了董韌。
“你這樣非常不友好?!倍g慌忙向后退去,小心地和他保持一定距離,聲音從變聲器里傳出,都有些顫抖,“你這種不配合的態(tài)度會對國家造成嚴(yán)重的損害。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不明白?!比f斯吼道,每一個字他都用了重音,“現(xiàn)在明明是國家對我造成了嚴(yán)重?fù)p害。無緣無故把我弄到這,哈。我猜這里一定是某個研究所吧,想必首都機場發(fā)生了不太好的事情吧,是不是都跟趙廣海一樣,全都變成了會吃人的喪尸?我他媽現(xiàn)在不想陪你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子扯淡了,趕緊給我滾出去。給我叫個說話能頂用的來!當(dāng)然,你也可以多叫幾個人來,用武力得到你們想要的。不過,我他媽也不是吃素的?!?br/>
董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萬斯因為怒火心臟咚咚咚的瘋狂的跳著,他坐在椅子上,靠在椅背上,漸漸地平息了怒火,一動也不動。護士沒有再來,強壯的士兵也沒有強迫他進來量血壓。他想,或許強行得到的數(shù)據(jù)不會讓他們滿意,或者誰也不想自己的防護服上被戳了幾個洞。反正,短時間內(nèi),想必不會再有人來招惹他了。
萬斯重新打開吊在墻上的電視,眼睛盯著屏幕,卻什么也看不進去。內(nèi)心其實早已被恐懼占滿,而那種感覺還在不停的膨脹著,就猶如一只無限長大的怪物。
十幾天了,他一直等待著那種可怕的癥狀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咳嗽、打噴嚏、喉嚨被濃痰占滿、雙眼外凸而通紅、直至最后濃痰、血液、鼻涕全部變成黑色。如果出現(xiàn)這些癥狀,他就會寫下遺囑——所有的財產(chǎn)都會送給凱茜,包括他那輛心愛的保時捷。
他又想起其他人,開始惦記起來。他想知道他們有沒有奔馳司機身上的那些可怕癥狀。腦海中浮現(xiàn)起奔馳車?yán)锼廊サ呐烁暮⒆?,恍惚間他似乎覺的那個女人就是張琳,那個男人就是李廣海。坐在救護車?yán)锏膹堄?,或許在某一個路口變成了這幾個喪尸的盤中肉。
電視屏幕的光線發(fā)了瘋的閃著,聲音一驚一乍的響著。他心跳的很快,隱約中,他聽到空氣凈化器輕輕地往屋里送風(fēng)的聲音。他毫無表情的面孔下,恐懼癥在身軀里糾纏著、翻騰著。有時,它像一頭驚慌失措的怪獸,左沖右撞,踐踏著一切;有時它又會變得游蹤不定,像鬼魂一樣如影隨形的跟著他。
白色墻壁上的掛鐘滴答滴答的響著,他走到單向玻璃前,看著自己憔悴的臉,胡子密密麻麻的布滿了下顎,萬斯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脫離世界的野人,一個僅次于喪尸的野人。他失去了母親,父親還遠(yuǎn)在美國。身邊唯一的親人杰克現(xiàn)在還下落不明。
萬斯用手撫摸著鏡子中不倫不類的自己,忽然想起兒時的外號——“雜種”,周圍的人都是這么稱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