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傳旨的太監(jiān)蘭花指一收,似笑非笑道:“哦?夫人是說灑家假傳圣旨?”
蘇氏一愣,也覺尷尬,這么大一頂帽子扣下來,那就是抄家的罪名了。
一旁的平陽侯怒瞪了蘇氏一眼,然后對著那位公公陪笑道:“內(nèi)子不懂事,還請公公息怒?!?br/>
他邊說邊示意管家把準(zhǔn)備好的賞錢拿出了。
公公看到了荷包,眼里閃過一絲笑意,他掂量掂量了一下,還算滿意,當(dāng)下語氣也軟了下來,“剛剛欽天監(jiān)已經(jīng)把日子算出來了,五月十五是個吉日,宜嫁娶,還請楚姑娘安心待嫁吧。”
蘇氏心里盤算,還有小半年的時間,不過她心里還想著能不能有轉(zhuǎn)機。
畢竟那是太子妃,多好的香餑餑呀。
相比于平陽侯的鎮(zhèn)靜,楚玉容就不大好了,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后來只能跺了跺腳哭著跑出去了。
蘇氏看著楚玉容離去的背影,有些心疼:“容姐兒!”
阿諾乖順地站在那,臉上沒什么表情。
平陽侯恭恭敬敬地把宣旨的太監(jiān)送走,管事的把外面的娉禮都一一抬進來。
等平陽侯回來都時候,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阿諾,他還是第一回仔仔細(xì)細(xì)瞧著阿諾,媚骨天成,才短短幾年,她的這個女兒已經(jīng)變得美艷不可方物。
或許,他應(yīng)該把賭注分一點壓在這個女兒身上。
“諾兒啊,你跟為父去書房一趟?!?br/> 阿諾點頭,她自然不能拒絕。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平陽侯的后面。書房內(nèi)早已燃起了檀香。
平陽侯走到梨花木的架子上,翻找出一個小木盒,嘆道:“你長那么大,為父都沒能好好陪著你,你恨為父嗎?”
阿諾淺笑,“說不怨那是假的,可是每每娘都會說父親您,哪哪都好,她跟了您,不后悔。”
平陽侯臉色稍霽,“你娘她啊,就是這樣?!?br/> 他把盒子遞過去,“這算是為父送給你的禮物,你好好收著吧,以后啊,可要好好保重?!?br/> 阿諾回答:“父親說的哪兒的話,這不還有小半年嗎?我還可以好好呆在父親母親身邊,好好盡孝?!?br/>
“好孩子?!逼疥柡钚睦锩嫘牢?,連之前那淡淡的愧疚也因為阿諾的幾句話而消散了許多。“這太子殿下可是要繼承大統(tǒng)的人,你進了東宮可要好好伺候?!?br/>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到時候太子殿下登基后,阿諾再不濟也會封個嬪妃。
但是為了更好的控制阿諾,平陽侯肯定要給她畫一個大餅。
“但是我平陽侯的女兒,哪有做妾室的道理?!?br/>
“你是我女兒中最為乖巧的一個,如今皇上的命令已經(jīng)下來了,你先委屈幾年,以后我定會求太子扶你當(dāng)太子妃,到時候我就把你母親的墳遷進祖陵,那樣你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嫁進東宮了,等太子登基后你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后了。”
一模一樣的話語,讓阿諾有些恍惚。
“多謝父親?!?br/> 阿諾斂眉,亦如當(dāng)年一樣,跪拜磕頭。
“諾兒啊,我們平陽侯府永遠(yuǎn)是你的后盾,你要記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句話滿含期又帶著幾分敲打。
“父親說的是?!?br/> 平陽侯低頭掃了她一眼,開口道:“好了,你回去吧,過幾天宮里負(fù)責(zé)教導(dǎo)禮儀的嬤嬤會過來,你可要好好跟著學(xué)規(guī)矩?!?br/>
阿諾回到蘅蕪苑的時候,整個人已經(jīng)很累了。
秋杏早已準(zhǔn)備好了蓮子粥,“姑娘定餓了吧,快吃些吧?!?br/> 冬月端著熱茶過來,關(guān)切道:“姑娘,吃完后要不要午睡一會?”
她今天很高興,雖然只是一個太子良娣,但是那身份也是別人望塵莫及的。今后她家姑娘一定會越來越幸福的,不過她聽說那太子喜怒無常,陰狠暴戾,就怕姑娘進了東宮會不好過。
欣喜的同時又在擔(dān)驚受怕。
冬月喜歡把自己的心思寫在臉上,阿諾喝了幾口粥之后,才慢悠悠地抬頭,對著冬月道:“剛剛的圣旨你也聽到了,以后我是要去東宮的。如果你不想去,可以留在平陽侯府?!?br/>
冬月心里一驚,她連忙道:“我是姑娘的婢女,姑娘去哪我就去哪。”
“聽說你與梧桐苑的管事兒子有糾纏?!卑⒅Z放下瓷碗,“我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如果你與他心意相通的話,我自己可以幫你做這個媒。”
“冬月與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冬月急了,她今早去花園的時候就看見那個人跟梧桐苑的丫鬟摟摟抱抱的,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