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著地板上的洞,照射了下去,原本黑漆漆的密室,像是褪去了面紗,露出了幾分真容。
濃重的血腥味迎面撲來,惡心得陳望書差點兒沒有將酒席上吃的東西,全都吐出來。
一道呼吸聲從地底傳出來,讓這靜寂的夜晚,一下子變得毛骨悚然。
顏玦伸出長劍,往下一揮,那密室像是有感應(yīng)似的,瞬間燈火通明,宛若白晝。
陳望書一瞧,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那密室的墻上,密密麻麻的鑲嵌著巨大的珠子,沒錯,是珠子,會發(fā)光的眼珠子。
“不要怕,應(yīng)該是在眼珠子的石雕上,涂抹了一些會發(fā)光的礦物質(zhì)。就像小姑娘喜歡的那種夜光蝴蝶發(fā)卡一樣?!鳖伀i輕聲解釋道。
陳望書一愣,說起來她小時候,當(dāng)真有過那么一個蝴蝶發(fā)卡,翅膀能夠震動,在夜晚的時候,會發(fā)出綠油油的熒光。
有時候不亮了,白天便放到太陽底下暴曬,到了夜里,就像是充過電一般,又亮堂了起來。
那是她母親送給她的唯一的一個禮物。
“我當(dāng)然知曉,就劉朝陽這個破落戶兒,哪里用得起這么多夜明珠?!标愅麜鹆讼掳停鹧b鎮(zhèn)定道。
這么一想,顏玦這個反派可做得太磕磣了,畢竟他的密室里還點著油燈呢!瞅瞅人家,一個不知名的三流炮灰,剛出場連臉都沒有露,就死翹翹了。
人都用上感應(yīng)燈了!就問你慚愧不慚愧!
血腥味都是從密室里涌出來的,陳望書拿了方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放眼看下去,只見在那密室的中央,用鮮紅的血畫著一個十分詭異的圓形印記。
一共分為了八個區(qū)塊,每一個區(qū)塊里,又畫著一些宛若蚯蚓一般扭曲的紋路,看不出什么名堂來。若非是用這醒目的紅色而畫,陳望書還要以為這是某個古代士族的家徽。
畢竟他們陳家亦是有家徽的,帶著菖蒲與利劍,往上數(shù)許多輩,姓陳的人便用這樣的印章了。而在那圓形印記的中間,躺著一個人。
陳望書同顏玦對視了一眼,想起了他們聽來的話,劉朝陽的莊子上有一個沒有五官的娃娃,娃娃的腦袋被劃分出了八個區(qū)塊,縫上了八個被害的姑娘的頭發(fā)。
雖然他們沒有見過那個娃娃,但想必同一個人家中,應(yīng)該不會有兩個不同的這種詭異印記。
顏玦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確認周圍并沒有其他的呼吸聲了,一把摟住陳望書的腰,輕輕的跳了下去。
這一下來,給人的感覺越發(fā)的滲人。
那墻上會發(fā)光的眼珠子,讓像活過來了一般,感覺它們齊刷刷的注視過來。
陳望書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他快死了,看穿著打扮不像是漢人。”
顏玦輕輕的嗯了一聲,地上躺著的是一個少年,他看上去大概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割痕,他躺在地上胸口起伏很小,顯然已經(jīng)不省人事,離死不遠了。
衣服布料的織法還有剪裁,上頭繡著的花紋,都與尋常人十分的不同。
陳望書舉起了小弩,對著顏玦點了點頭,顏玦一步上前,踏進了那個詭異的圓形印記當(dāng)中,推了推那少年。
“已經(jīng)暈過去了,劉朝陽死了,沒有人管他,應(yīng)該快要餓死了。我探了他的脈,他不會武功,就是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