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走了,李庭希才一撩衣袍,旁若無人地坐在了桌前,自顧自地斟了一杯茶,表情明顯有些不悅地橫了安瀟瀟一眼。
“行了,人都走了。還裝什么裝?”
李幻幻嚇了一跳,看看安瀟瀟,再看看自家兄長,怎么就覺得這一出出兒的,跟唱戲似的。
“知道你聰明,也沒必要這么著急吧?”
安瀟瀟說著,翻身下床。
七月臉上此時也笑得有幾分得意,扶著她在李庭希對面坐了,隨后,便自覺地去了門口守著。
“瀟瀟姐?你?”
“我沒事。安老夫人命人下的毒,自然不可能會真的傷到我。不然的話,我豈不是枉擔(dān)了藥瘋子愛徒的名頭?”
這一句話里頭的信息量太大,李幻幻愣了好半天之后,才有些怪異地看著她,“你是馮老先生的徒弟?”
“嗯,如假包換?!?br/> “可是?”
李庭希一把將李幻幻拉到身邊坐了,隨后冷哼一聲。
“我說,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如你所見。既然人家想要我的命,我總該有所表示吧?不將這出戲鬧大了,豈不是辜負(fù)了人家的美意?”
不理會沒聽明白的李幻幻,李庭希搖頭,“你這出戲演的可不怎么好?身邊有九月這樣厲害的丫頭,卻仍然著了道,豈非是令人恥笑?再說了,將來你的身分大白于天下,皇上也定然會明白過來,今日之事,乃你一人所為?!?br/> “何必將來?我今日,便要讓世人知道我是醫(yī)者的身分?!?br/> “你瘋了?那你今日這出戲不是白唱了?身為藥瘋子的徒弟,卻還中了毒,你不覺得皇上會先殺了你來泄憤?”
安瀟瀟卻是無所謂地笑了笑,“帝王之心,你還是不很懂呀?!?br/> “什么意思?”
“越是擺在了明面兒上的東西,皇上未必就越是會信。相反,若是今日只是將九月一個小藥徒的身分公開,皇上或許會疑心到我。若是我直接將身分表明了,并且,也坦言,那毒不會要了我的命,只是會令我難受幾日,你覺得,皇上還會再疑心到我身上?”
李庭希無語了。
這安瀟瀟分明就是將皇上的心思給揣度了一個徹底。
正如她所說,皇上多疑,越是像事實的真相,只怕皇上就越是會懷疑。
可若是安瀟瀟將這一切都擺到了明面兒上,那么,皇上反倒未必會再懷疑到她了。
只是,這一局,到底是賭注太大,且風(fēng)險太高了。
萬一一處不慎,便有可能會全軍覆沒了。
倒是一直不曾出聲的李幻幻突然瞪大了眼睛,“瀟瀟姐,那皇伯母身體有恙,也是你干的?”
安瀟瀟瞥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幻幻,你是不是將我的本事也看得太大了。那里可是皇宮內(nèi)院,你以為我是神仙?”
這話,其實是極其沒有什么誠意的。
至少,在李庭??磥?,是沒有什么可信性的。
只是對于李幻幻來說,還是很容易懵過去的。
李庭??聪虬矠t瀟,幾乎是與此同時,手指一動,李幻幻便趴在了桌子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安瀟瀟只是笑看著他,“你在擔(dān)心我會對皇室出手?”
“你不會嗎?”李庭希哼了一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年到底在忙什么。這次皇后的事情,你敢說與你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