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劍都是閃電。
每一劍揮出的時候都如閃電一般掠過。
這便是中原一點紅的快劍。
中原一點紅有著中原第一快劍的名頭。
他的劍法之快自然也絕非是浪得虛名。
柳隨風是第一次瞧見中原一點紅的快劍,也不能不承認中原一點紅的劍法的確很快,快到已令常人望塵莫及的地步了,甚至于咽喉被劍刺穿了以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咽喉已經留下了一個紅點,而這個紅點要了命。
飛雨被四濺而起,卷入那閃電般的劍光中,變成了一種有形的劍氣,對著柳隨風襲殺而來。
柳隨風感覺這一刻面對的對手似乎已經不是人了。
而是天上交織墜下的閃電以及閃電命令之下的襲殺的飛雨以及颶風。
這一刻他甚至有一種與天作對,與天為敵的感覺。
但柳隨風笑了笑,輕輕一笑。
他立刻向后退,同時抬起了手。
柳隨風一連退了十八步,而閃電般的劍光猛逼而至,兩人的間的間距非但沒有拉長,反而縮短了。
這十八步中,四周的竹木都被可怕的劍氣劍光劍意所斬斷驚碎,成排成排的倒下,竹葉在飛雨中漫天飛舞,而颶風的凄厲嘶吼之下,這一戰(zhàn)顯得更加驚心動魄了。
這一戰(zhàn)看上去中原一點紅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yōu)勢,在中原一點紅的快劍之下,柳隨風已有十六次處在生死一線之中,甚至于有九次險些死在了中原一點紅的快劍之下。
中原一點紅中原第一快劍的名頭真非是浪得虛名。
可中原一點紅對于這個戰(zhàn)果沒有半點的喜悅,他的神情反而更加凝重,手臂一陣,絢爛的劍光再一次爆射出驚人的氣勢與威力,再一次如流星一般朝著柳隨風碾壓而去。
他的這一劍更快更狠更準更刁鉆了。
此時此刻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中原一點紅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yōu)勢,可在中原一點紅這個出劍的人眼中卻不一樣,
柳隨風最可怕的地方是在于劍。
雖然剛才柳隨風以水為劍,施展出了極其非凡可怕的劍術造詣,可那畢竟不是柳隨風的劍。
雖然柳隨風在一路飛退之時,居然隨手以飛雨、墜竹、落葉為劍,施展出了一種近乎于飛劍的暗器功夫,幾次三番從死神深淵之中逃出生天,可那畢竟也不是劍。
雖然柳隨風腳踏一種極其奇特迅速飄逸的身法,接二連三的在他的快劍之下幾乎喪命,可那也畢竟不是劍,柳隨風畢竟也沒有死。
這一刻的中原一點紅沒有法子生出半點的得意,也沒有法子有半點的自信可以贏下這場決戰(zhàn)。
他的壓力反而越來越大了,因此他的劍施展的也越來越快,甚至于他在一個瞬息間刺出了三十六劍。
這樣出劍的速度,力量、角度以及精準度,甚至已超越了他以往刺殺的任何一個人所爆發(fā)的極限了。
可柳隨風仍舊未死,也仍舊未有拔劍。
他本就是非常偏激的人,故而原本就兇猛毒辣,快速狠辣的劍法在那種偏激的性情之下,顯得更詭、更奇、更兇、更險,也更加搏命拼命了。
這一刻中原一點紅的劍中也已經流露出了一種以命換命,以命搏命的劍勢。
劍原本走偏鋒,此時此刻的中原一點紅似乎已走在了劍的偏鋒之最極端了。
閃電般的快劍,令人窒息的兇狠毒辣劍招。
柳隨風在這快劍之下,只有退,一步又一步的退。
他沒有拔劍,一次劍也沒有把。
他不但在比劍,也不但在比勝負,分生死,而且也在瞧劍。
他在瞧中原一點紅的劍,也在領悟中原一點紅的劍,更在思忖中原一點紅劍法之中存在何種破綻。
當他瞧夠了中原一點紅的劍,當中原一點紅的劍中出現(xiàn)了破綻,當中原一點紅的劍法已經不能給他新鮮感的時候,那就是柳隨風出劍的時候。
正如昔日和跋鋒寒那戰(zhàn)一般。
他瞧出了跋鋒寒招式的破綻,因此他厭倦了。
他厭倦的時候,便是分出勝負的時候。
三百二十七劍。
中原一點紅一共揮出了三百二十七劍,而這三百二十七劍居然僅僅在三十個呼吸之間便已揮出。
中原一點紅劍法之快,劍法之狠,劍法之兇,劍法之毒辣,已超出了柳隨風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