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昊看到季胥的時候,上去一把揪住了季胥的衣領(lǐng),質(zhì)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接近文清到底什么目的?”
站在一旁的文清連忙上前拉住文昊的手,說到:“昊昊你別這樣,是我請求季老師幫我治病的,你放開他?!?br/> 季胥面無表情,眼神中沒有絲毫內(nèi)容的看著文昊,然而文昊眼中的怒火還在熊熊燃燒,揪住季胥衣領(lǐng)的手也沒有松開的意思。
李國勝上前拉住文昊的手,“有話慢慢說,有話慢慢說,大家都是文明人兒,是不是文隊長?”文昊慢慢松開了自己的手,走到文清面前,說到:“是你要求的?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告訴你??!”
文清堅定的點了點頭,“你告訴我的是事實嗎?”
文昊低頭不語,文清繼續(xù)說道:“是我請求季胥幫我治病的,也請你尊重我的選擇好嗎昊昊?”
“即便記憶很痛苦你也想找回來?”
文清堅定的點了點頭:“是的!”
“如果我不希望你找回記憶你會聽我的嗎?”
“昊昊,你知道我...我不想自己一直有一塊空缺,我......”
文清的話還沒說完,文昊便揮手打斷了文清,“好的,我明白了。”文昊走到季胥面前,對著季胥說到:“你跟我來一下?!?br/> 說完,文昊向村口走去,季胥跟在文昊的身后也朝村口走去。文清想要跟過去,被李國勝攔住,對著文清搖了搖頭,示意文清不要過去,讓兩個人自己談?wù)劇?br/> 在村口的小橋上文昊站定,自顧拿出一顆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到底什么目的?”文昊開誠布公。
“幫你姐治病?!奔抉阋琅f淡淡的回答。
“就這么簡單?”文昊挑眉。
“就這么簡單?!奔抉憷潇o回答。
沉默半分鐘,文昊拿出一根煙遞給季胥,季胥擋了回去,說到:“戒了?!?br/> 文昊點點頭,將煙裝回?zé)熀校S即說到:“我姐的記憶很痛苦,所以我寧愿她選擇忘記,就這么活著。”
“可是你不是也很鼓勵她看心理醫(yī)生么?”季胥問到。
“是,我很糾結(jié)......”文昊又深深的吸了口煙,季胥靜靜等待文昊的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姐在8歲那年被鄰居一個我們很尊敬的爺爺侵犯過...”文昊說出這句話時,季胥的臉色非常難看,眼神冷冽的盯著文昊問到:“你怎么知道那個爺爺是真的侵犯了文清?”
文昊看到季胥的眼神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季胥立馬眼神看向別處,掩飾自己剛剛的失態(tài),說到:“沒,就是覺得8歲的小女孩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定很難接受?!?br/> 文昊被季胥的話搪塞了過去,也跟著點了點頭,“是的,所以她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們的繼父,繼父拿著家伙伙同村里的人就去找鄰居爺爺鬧,要討個說法,可是誰都沒能想到,鄰居爺爺不但死不承認(rèn),還在第二天上吊自殺了。”
“你相信那個爺爺真的侵犯了文清嗎?”
“我...我相信我姐姐?!?br/> 季胥冷笑了一聲,說到:“是啊,不相信你姐姐還能相信誰呢,畢竟她才8歲。然后呢?”
“然后第二天爺爺是吊死在自己家的房梁上的,我和我姐姐被鄰居家弟弟的哭喊聲吸引了過去,所以其實爺爺?shù)跛赖哪且荒粦?yīng)該對我姐姐的沖擊力太大,她沒想過會因為自己的話而讓一個人失去性命。從那天開始她就變了,不再開口說一句話?!?br/> 文昊的講述,季胥腦中的畫面歷歷在目,仿佛這些都是在昨天發(fā)生的一樣。只是,文清后來的變化季胥便無從知曉,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離開了福蔭村,為了活下去而過著艱難的乞討人生。
“那她是什么時候失憶的呢?”季胥接著問到。
文昊從煙盒里拿出第四根煙點燃,腳下還躺著三根被攆滅的煙屁股?!按蟾攀臍q?不記得了,太久遠(yuǎn)的事情了好像。要說我姐的命也真是不好,呵呵,竟然還被自己的繼父給糟蹋了,只可惜我那個時候太小,眼睜睜的看著繼父對她......”文昊的聲音里有了哽咽,季胥還是第一次看到文昊這么脆弱的樣子。
繼續(xù)輕輕拍了拍文昊的肩膀,安撫一下文昊的情緒。文昊擺了擺手,繼續(xù)說道:“沒事兒沒事兒,后來我姐就找了警察,繼父被判無期的時候我媽狠狠的打了我姐一頓,說她是小妖精,勾引完鄰居老頭又回家勾引她男人,再后來我媽也喝農(nóng)藥自殺了。呵呵,諷刺吧,生在這樣一個家庭里,換做是我可能我也會瘋。”
“那...你姐...?”
“我媽自殺以后,我姐就瘋了,每天不是笑就是哭,一會兒說爺爺拿著繩兒要把她帶走,一會兒又說看見我媽在屋里做飯,反正就是瘋了。后來還在街上打罵別人家的小孩兒,我實在沒有辦法,就只能帶著我姐走了。到了城里,福利院肯收留我們,然后幫我姐治病,她才漸漸好轉(zhuǎn),只是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都忘了。大夫跟我說這是...”
“心因性失憶?!?br/> “對,心因性失憶癥。十幾年她都沒有再犯過病,并且活的很開心,但是三年前她突然就又犯病了,所以我才想讓她繼續(xù)看看心理醫(yī)生,就像以前那樣不需要回憶起那些痛苦的經(jīng)歷就能好轉(zhuǎn),像個正常人活著就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