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平是最后到“美高梅”和阿寧他們會合的,他同時拿回了楊琳琳的證件和欠據(jù)。出碼的一男一女和那個扒仔多余的話一句都沒說,就把證件和欠據(jù)給了尾隨而至的大平,然后忿忿離去。對檔口老板和扒仔來說,這就是赤**的明搶,搶的過程是低劣的,但他們還得對楊琳琳的高超演技做出肯定。
今晚的戰(zhàn)果將近六十萬港幣,阿寧把三十萬塞給楊琳琳,剩下的全給了大平。也不知道給楊琳琳三十萬里有沒有愧疚成分。
前段時間,楊琳琳讓澳門的姐們兒拿給阿寧的十萬港幣至今沒還,這次就當是彌補了。楊琳琳沒拒絕,拉開包把錢裝了進去。
大平還得像扒仔中的勞模一樣馬不停蹄地奔赴賺錢第一線。他剛一走,楊琳琳乖巧地央求阿寧:“明天我就回重慶了,以后這里我也不打算來了,你陪我到湖邊走走好嗎?”說完用眼神從阿寧征求到施慧。
阿寧無奈地看著施慧,等待她的首肯。
施慧靜靜地看著阿寧,她相信自己和這個男人的愛情與*體只屬于彼此,不可背叛,不可辜負,相信他會珍惜一切的!于是,她微笑一下,很文靜地說:“去吧!我回酒店休息!”然后又用眼神溫柔地鼓勵了一下阿寧,滿眼全是信任。
施慧坐的出租車剛開走,楊琳琳拉起阿寧大步向跨海大橋方向走去。阿寧一個勁兒地問:“這是往哪走?。俊?br/> “跟我走就是嘍!”楊琳琳的步子很大。
以阿寧對她的了解,全世界的人都自殺了,她楊琳琳都不會自殺,所以任由她拉著。十分鐘左右兩人就到了跨海大橋的三分之一段,徐徐的海風讓這對男女在燈光璀璨的橋欄邊顯得十分的羅曼蒂克。自從上次在橋上救了燕子之后,阿寧對步行上橋的單身女人總是很留意,但楊琳琳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呢?他心里突然沒底了。
兩人的手扶著橋欄站了一會兒,楊琳琳轉(zhuǎn)過身,背靠橋欄伸手拉過阿寧的手掖在自己的腰上,很認真很認真地說:“今晚兒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哎呀我靠!老子怕的就是這個!阿寧放在她腰際的手一把將她的衣服死死抓住,皺著眉說:“至于嗎?”
“從前不至于,但是白天在我房間之后就至于了,而且是最值得最值得的至于!”楊琳琳一字一句地說。
“為啥???”阿寧茫然地問道。
“我以前真的沒意識到你是信仰愛情的男人,都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如果不是今天親眼見到,我會說哪有這種男人?可是,真的找到的時候卻要與你永別,你說我的人生還有什么勁頭?我也知道她處處比我好,所以我沒希望嘍!現(xiàn)在家里有幾千萬的洞,就是從此戒賭,也夠我緩一陣子的!知道嗎?這段時間我求醫(yī)問藥很有效果,醫(yī)生說我現(xiàn)在都有可能*孕,這幾天是我排*期,這才偷偷來的,沒想到……”
說到這兒,楊琳琳捂著臉哭了起來。
羅曼蒂克消失了,幾輛往來車輛也漸漸走遠,橋面忽然變得寂寥冷清起來。他們孤零蕭瑟,像兩只游蕩至此的孤魂。
阿寧把她緊緊抱在懷里,心中也酸溜溜的。畢竟是個有情的男人,而且還和這個女人很有情地徜徉了一段,怎能不感傷?他調(diào)節(jié)了一下情緒,皺著眉頭說:“你凈說瘋話,我好個屁,就你拿我當香餑餑呢!再說你也得理解我,我這半輩子太苦了!不像你們那么幸運,一出生就直接掉到蜜罐子里了,一輩子不知道人生的艱難!現(xiàn)在我更是在懸崖邊上晃呢,說不上哪一腳踩空就萬劫不復了。如今可能是老天爺可憐我,讓我遇到了施慧,琳琳你別生氣,咱倆在一起我是快樂的,徹頭徹尾的快樂。如果沒有施慧的出現(xiàn),我真的差一點以為這是愛情,可是一旦愛情真來了,我才發(fā)現(xiàn),其它的都是高仿。再說你家那邊的狀況還叫狀況啊?無非不賭就完了唄!總有翻身的時候,和我比起來你那叫天堂,我這才是步步玩命的窟窿?。∧氵€尋死覓活的,人不能太貪心了,我這半生吃的苦得用火車裝,老天爺可能是看不下去眼兒了,才讓我嘗嘗愛情的滋味,也許這是對苦命人的補償吧!你能理解我嗎?”阿寧說得很動情,也很精辟。
楊琳琳含著眼淚深望著這個讓她癡狂的男人,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是搶不回來了,任何一個女人與這樣懂愛的男人失之交臂都會痛苦和不甘的!不行!我要不擇手段地留住他!
想到這里,她咬了咬嘴唇:“好吧!我可以不死,但是我得有個要求,你答應了,明天我回重慶好好的做生意,好好活著。如果你不答應,我馬上跳海!就算你攔住今天,那么你還攔得住明天、后天、大后天嗎?我說到做到,你敢拒絕我,從今以后,你只能見到我的靈魂!”楊琳琳的話重的能摔出聲音。
“啥要求?”阿寧狐疑地問。
“再愛一次!”楊琳琳抓住阿寧的領口,瞪著要噴出什么的眼睛。
“這好嗎?你非得讓我潔白的愛情摻點兒沙子嗎?”阿寧急了。
“我有這個權(quán)利,因為除你之外所有男人在我心里都死了!我就賴上你了!怎么樣吧!如果想讓我死你手里,你就別答應!活著不能跟著你,死了總可以吧?”
話音剛落,楊琳琳立馬伸腿蹬腳地往橋欄上爬,那動作不像假的。阿寧氣壞了,這個小妖精竟然連自殺這個保證自己最后尊嚴的機會都要利用起來,他氣急敗壞地攔腰一把將她抱下來。她連蹬帶踹地撒潑,惹得往來車輛都慢了下來。阿寧急忙向車輛擺手,示意司機們這是清官難斷的家務事。
楊琳琳一*股坐在地上不起來,手捂著臉嗚嗚地痛哭。
阿寧也慌了手腳,一股無以名狀的矛盾感狂亂地在心底掙扎。
這可怎么辦呢?答應她吧,對不起施慧,不答應她吧,怕她真有個好歹!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愛情再高尚也不能害命吧?唉!
阿寧蹲下身拉開楊琳琳捂著臉的手,痛苦地說:“行了,行了姑奶奶,我他媽從了你還不行嗎!讓人看見還以為我把你咋地了呢!”說完無奈地雙手抓著短發(fā)。
楊琳琳聞聽,一下站起來,也想把阿寧拉起來,淚珠雖然滿臉,但是隨即破涕為笑了。她心里美滋滋地相信眼見的事實:一場歡娛是小事兒,看來他還是在意我的,這證明他心里有我!
看來愛真是太自私了,在這種情況下不傷害別人,很難獲得幸福!三毛說過:真愛是天使的化身,而孽緣是魔鬼的玩笑。阿寧至今也沒對哪個女人說過愛,那是他不想把吐出的唾沫往回舔。但是施慧的出現(xiàn)卻讓他在內(nèi)心深處說出了愛。
對楊琳琳來說,讓她感覺到浪漫得要死的東西是她得不到的阿寧,哪怕是這個男人沒有靈魂的*體也行啊!要么怎么說感情就像兩個拉皮筋的人,總是最后松手的最痛!
阿寧也不好過,受情所累,是男人最可憐的地方。他一邊被楊琳琳拉著在橋頭打車,一邊在心里默默地對施慧說:“原諒我吧,吾愛!”
他又去“扶貧”了。但此次扶貧是被迫的,他以為只是自己的身體遭到了綁架。
一路上一個苦著臉,一個竊笑不止。
饒恕男人吧上帝!因為男人的身體是不用鑰匙的發(fā)動機,沾火就著。事物美好的系數(shù)在于人們對它的珍惜程度,也許真怕這是最后一次的纏綿了,楊琳琳的開幕式太隆重了,就差再跳一段鋼*舞了!阿寧別說經(jīng)歷啊,就是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女人能有這樣高深的本事,簡直能把男人骨頭都媚酥了。她身體太聽心的指揮了,向阿寧洶涌澎湃地詔示著爆燃與瘋狂,熊熊的激情地動山搖……
當阿寧伸手把她拉坐在懷里的時候,她卻醉眼迷離上氣不接下氣的地說:“上集表現(xiàn)不錯!中場休息,準備下集!”然后再次把阿寧撲倒。
驀地,阿寧突然徹底理解了不愛江山愛美人的君王是如何就范的,有的女人就是為摧毀男人而生的,這類女人比妖精更能讓男人*魂,仿佛男人除了死,只剩下臣服在她石榴裙下一條路,這樣才能盡她的天職!
阿寧以為只有上下集,哪知道最終卻演成了上、中、下三集。然而楊琳琳的臉仍是潮紅的,那滿足的笑容是美翻了之后的浪花。
阿寧無精打采地出門時,楊琳琳像個勝利的女王一樣在床上大聲喊:“終生難忘吧!老娘也是第一次耍的這樣爽!我保證,就算你不跑路,老娘也能在重慶等得到你!你的種子撒在老娘肚子里嘍!哈哈……”
阿寧關門的時候,她在床上笑得直蹬腿兒。
阿寧筋疲力盡地蜷縮在出租車上,剛剛的瘋狂既讓他難忘,又讓他不恥。眼前一直浮現(xiàn)著昨晚施慧臨走時信任的眼神,自己深深理解被心愛之人傷害的滋味,這就是尤勝死亡的背叛??!自己該如何面對施慧?。克芾斫庾约菏窃谑裁辞闆r下背叛她的嗎?她能懂得自己的無奈與痛苦嗎?
無形之中,自己變成劊子手,親手屠戮了愛情。
早上七點多了,阿寧才回到了施慧的房間。走到床前,施慧一動都沒動,她墊著枕頭平躺著,耳朵里塞著耳機,好像在聽音樂。她睜著眼睛平靜地看著阿寧,她在想這個男人會給自己一個什么樣的解釋呢?他會違心地欺騙自己嗎?如果他欺騙自己怎么辦?如果他向自己坦白背叛怎么辦?如果他真的背叛了自己,又向自己坦白怎么辦?不!我必須站在他的立場思考問題。因為,因為我愛他,只要他坦白了,就說明他尊重自己,愛自己……
阿寧放下包站在床前,皺著眉頭與施慧對視,他在琢磨她會像自己奢望的那樣理解自己嗎?她萬一真的原諒了自己怎么辦?不!不要那樣奢望,如果她真原諒了自己,那將是怎樣的忍受???無論怎樣的結(jié)果,自己都不能欺騙她,自己不能欺騙愛……
兩人就這樣平靜地對視一分鐘后,阿寧開始脫衣服,隨著衣物的撤離,后背和肩頭的抓痕、咬痕清晰可見。當他要*床時,施慧摘下了耳機,平靜地說:“洗個澡吧!”
“洗完回來的!”阿寧的語氣和眼神都是那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凜然。
“再洗洗,我?guī)湍阆?!”施慧坐起身,語氣溫柔平靜,薄如蟬翼的胸衣很扯眼球。
阿寧先進洗手間放水,隨后施慧用浴巾圍著身子進來站在他背后,平靜地用花灑往阿寧的后背淋水,然后一寸一寸地打浴液,一寸一寸地用毛巾擦,擦得很慢很慢,很細很細,連耳朵眼和手指縫都擦到了。突然,阿寧一把抓住她的手,凝視著她的眼睛,張了張嘴沒發(fā)出聲音,咽了一下口水他才說:“慧,我……”
剛說到這兒,施慧馬上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假如你做了任何需要我諒解的事,我想你已經(jīng)得到了我的諒解!”
說這些話的時候,施慧沒有看阿寧的眼睛,只是看著自己的手和阿寧那已經(jīng)被自己擦得很細很細的前胸。
這句話讓阿寧的額頭很熱,熱得眼里漾起了熱的液體,他雙手抓*著施慧的秀發(fā),把她的頭貼在自己的脖子上,咧著嘴哭的無聲而悸動……
該來的還是來了,她的原諒比懲罰難受一萬倍!自己多么渴望她能歇斯底里的廝打咒罵自己啊!那樣自己還能好受一些。面對她的寬恕,阿寧無地自容,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真的,人心什么都受得了,生生死死都不在話下,但就是受不了寬恕。因為這寬恕太富裕了,太過剩,太廣大無邊了,廣大到無所不容,因而也就太不原則、太不分青紅皂白了。這樣的寬容簡直寬闊得包羅萬象、藏污納垢,甚至寬闊到容得下殺人放火的滔天罪孽……
一切施慧都洗得很細很細,最后又拉著阿寧刷了一遍牙,但是沒有親近任何部位,也沒擦阿寧臉上縱橫的淚,一切又恢復到無聲?;氐酱采?,她翻身睡去??上攵?,阿寧一夜的“勞累”也換得施慧的一夜無眠。
阿寧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下午一點了。施慧坐在電腦前敲擊著。他打開手機看到一條信息,是施慧發(fā)的:我不準備聽你講和另一個女人的事,這樣是為我自己好。雖然我不自找傷害,但也被傷得很痛。我想避開這傷害,但是無法避開。原諒你是我慎重考慮做出的決定,因為相較之下,失去你更痛……這是我愛你的沉甸甸的證據(jù)……我懂得說謊是因為心里的是非還很清楚,但是你沒有說謊,這更說明你對愛是誠實的!誠實是力量和尊嚴的象征,給我時間,傷會痊愈!
看完信息,阿寧把手機貼在胸前,熱淚盈眶。
良久,他也給咫尺之隔的施慧發(fā)了一條信息:我有一處秘密的供認,背叛你,是非自覺的我!
施慧讀完短信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阿寧走過去,雙手從后面環(huán)住施慧,但是她輕輕拿開了阿寧的手,表現(xiàn)出了清淡高雅的反感。
女人最基本的品質(zhì)是善良,善良能使一個不美的女人看起來都很美,何況本就天仙般的施慧呢!阿寧知道施慧的傷痛需要時間來愈合,更知道有了愛就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后抖擻精神,心里漸漸燃起了希望。
光懺悔和內(nèi)疚也不行??!阿寧覺得必須想辦法盡快把施慧哄好。他又把手從施慧的腋下伸過去,還沒握住想握的地方,施慧的身子一緊,夾住阿寧的雙手,側(cè)頭平靜地說:“你去洗澡,然后我們?nèi)コ詵|西?!焙芷届o地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