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族長與我也有這幾年的交情,這些年在他們族里當(dāng)先生也當(dāng)了大半輩子,族里也多多少少有我的學(xué)生,現(xiàn)在不少的長大了成了家,這會七十大壽,把他們叫過來,聚一聚?!?br/> “我這一大把年紀(jì)了,在他們家教了這么多年的書,是時候該休息了,我在這無兒無女的,就子期一個留在身邊徒弟,早就把他當(dāng)成親人了,還認(rèn)了你這個孫女,這間草堂早晚是要留給你們的?!?br/> “以前還想著子期是秦家的一份子,顧忌著秦家的顏面,既然子期被他們逐出族譜,那么他們秦家的事我也不想管了,是時候該休息休息了,這些年也是攢了不少錢,也夠我孤身一人養(yǎng)老的了?!?br/> 夫子如負(fù)釋重,看向門外嬉笑打鬧的孩子,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
“這群孩子......哎,罷了罷了?!?br/> 拉過秦墨的手,“孩子啊,這個是秦家對不起你,這群孩子是無辜的,到時候真的想要求你咱們能幫的還是要幫上一把的?!?br/> “這學(xué)堂我是不打算再教了,以后你就是這學(xué)堂的一把手,知道你這孩子留不住,只希望離開前多多教教這群孩子?!?br/> 拔了拔秦墨的肩膀,算是將這一生的期許交托出去。
秦墨鄭重的點點頭。
“子期謹(jǐn)記?!?br/> 門外飄起了雪花,屋里的火爐升了起來,炭火燒的噼里啪啦的響,搖曳的火苗照在人的臉上,整個寒氣都被驅(qū)散開來。
“哈哈哈哈,這么么好的氛圍,咱們快來吃,這是什么.......毛血旺,甚得我心!”
屋內(nèi)響起了歡聲笑語,秦墨和先生談經(jīng)論道,其樂融融。
周韻手里握著那只早已經(jīng)磨損的失了顏色的毛筆在枯樹葉奮筆疾書。
耳邊是對面書房里的燭光燈火,一片雪花落在他的手里,風(fēng)一吹又飄落到了地上。
望了眼書房的方向,攥緊了手中的筆,收回目光繼續(xù)埋頭苦讀。
“哈哈哈哈,二狗,你到底行不行啊,略略略,追不到我吧?!?br/> “小胖,小胖,跑慢點,我追不上了,你慢點?!?br/> “看招!”
砰的一聲,雪球從庭院外直直的砸到了周韻的頭上。
周韻本就餓的兩眼發(fā)昏,手腳冰涼,這突如其來的雪球更是將他打的猝不及防,香煙貓刑。
小胖一見誤傷了別人,有些心虛,“走,咱們過去看看?!?br/> 想著這雪球也不大,他那么大的雪球被他們砸好幾次都沒事,而且那些雪球個個都比這大,頂多砸的疼了一會,出不了多大事。
周韻有些頭暈,甩甩腦袋,實心有些模糊,特別是注意到柱子上的墨汁被濺到秦先生剛剛贈與自己的宣紙上,心里的怒火蹭的一下就上來了。
小胖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嘿,你沒事啊?!?br/> 小胖抓著周韻左看看右看看,見到整個人都沒有什么大事,舒了口氣,“沒事就好,兄弟,對不住了,咱們這也不是故意的,好了,既然你沒事我們就不打擾了?!?br/> 小胖自從被老板娘教訓(xùn)了多次之后脾氣就有所收斂了,要是放在以前,他能過來道歉?能不把人打趴下就不錯了。
被老板娘教訓(xùn)怕了,老板娘見一次教訓(xùn)一次,打的小胖現(xiàn)在都有心理陰影。犯了事總會感覺屁股涼嗖嗖的。
見周韻低著頭沒說話,也就沒事了,拍了拍手,臨走前看見旁邊被墨汁染黑的廢紙,順手就拿過來團成一團。
“這些紙臟了,我?guī)湍闳恿税?,先生說過,要保持桌面整潔,要是被師傅發(fā)現(xiàn),你桌子上有那么一大垃圾,準(zhǔn)把你拉出去打手心。”
還擺了一個自認(rèn)為很酷的姿勢,“不用謝我?!?br/> 周韻轉(zhuǎn)進(jìn)的授信青筋暴起,蹭的一下從位置上彈起來,奪過小胖手里的宣紙,惡狠狠地瞪著小胖,活像是一直餓極了的狼幼崽。
眼睛里冒著紅光。
那是先生送給他的,那是他攢一年的零花錢,省吃儉用都買不起的東西,那是他唯一能夠擺脫現(xiàn)狀,成為先生那樣的人的途徑,現(xiàn)在那人那這些東西當(dāng)成廢紙,心里的怒火突然彭發(fā)出來。
不知道是因為剛剛遇到的那抹自己從未得到過的溫馨場面,還是這些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算得上是無價之寶的宣紙。
剛想去奪過小胖手里的紙,一道力度正面向他襲來。
“我說書呆子,這么不知好歹,我們大哥幫你處理垃圾,你還想干什么?!?br/> “還給我。”周云強忍著這怒火雙手戳放在身側(cè),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面的囂張的兩個人。
周韻平時是一個低調(diào)內(nèi)斂的性格,從來不惹事,就算是別人拿了他的東西,把他的筆記扔在地上踩踏,都不會生氣,依舊從地上吧東西撿起來拍拍塵土,繼續(xù)埋頭讀書。
像現(xiàn)在這樣站起來反抗是從來沒有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