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聞聲未否,默默無言中僵直了身體,他狠狠瞇了瞇冷峻的寒眸,額上緊繃的青筋,昭顯著他此刻抑制的情緒。
他手中本是橫掃的軟劍,倏然改刺向她的眉心——
“住手?!?br/> 千鈞一發(fā)間,一道寡淡的醇潺嗓音響起,云竹右手中的劍,硬生生的停在罌初眉宇間。
距離她的眉心,距離她的生死,只差一指間寬。
罌初泰然自若般從容不迫,緊擒住云竹淬了毒的雙眸,她粉黛略施的面上,笑的更是毫不掩飾的囂張肆意。
只是那淺妃衣袖下,死死掐住的黏膩掌心,生怕早已是鮮血淋漓。
云竹聞言一震,右手用力緊緊握了握劍柄,隨后才將鋒利的軟劍驟然收納腰間,旋即側(cè)過身形,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等候待命。
緊接著,只見云念與云羽兩人,一前一后的悠然款步而來。
這一瞬,崖頂冷清的風(fēng),梭然拂過一抹月白雪錦衣袂,乘風(fēng)翩然翻飛,宛若天降謫仙一般,緩緩朝她走來。
那人依舊是優(yōu)雅如斯,卓約風(fēng)姿,卻在步步緊逼著。
那人唇邊依舊含著淺淡的笑意,溫煦暖人,卻暗藏著涼薄的譏誚。
他安安靜靜的站在不遠(yuǎn)處,睥睨眾生般看著孤立無援的她,細(xì)碎的一縷光線,漸漸沉入他溫潤如水的眸中,絲毫不見痕跡。
“小初姑娘,怎會來此?你不是應(yīng)該身置暖閣,為云念做最后一次的治療嗎?”
罌初理了理零亂的發(fā)絲,不忙不躁地先正襟作一揖:“云三公子,小女子歷盡千辛萬苦的生死磨難,才醫(yī)好了您的雙腿。那么,您能否高抬貴手,放過小女子一馬,讓我平安出了雪域?”
她竭盡放低了姿態(tài),言談舉止中有著顯而易見的商求之意。
“這些時日,小初姑娘的大恩大德,云念自當(dāng)謹(jǐn)記銘心。而我作為這堂堂雪域云三,心胸又非狹隘之人,若是不親自好好招待一番,豈不是怠慢了你,讓江湖中人看笑話了不是?!?br/> 云念一字一句的淡然說著,仿若事不關(guān)己。
罌初悻然地訕訕笑道:“好!若是小初不依,豈不是愧對了您的盛情款待?!?br/> 說完,她微傾身子,施施然抬起右手,施了個恭請的手禮。
云念定定看了她一眼,旋即轉(zhuǎn)過身,閑庭若步的前行而去,云淡風(fēng)輕地笑看風(fēng)云,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執(zhí)掌之中。
云羽譏諷的蔑了一眼罌初,步伐緊緊追隨著他。
看來如今的她,早已成了別人即將放入籠中的鳥兒。
哼!簡直氣人太甚!
于是乎,罌初雄赳赳氣昂昂地準(zhǔn)備自己先乖乖回籠,然后再另作打算,總不能讓她剛剛上臺報個幕,就悲劇的又交代在這雪域之巔上!但,請容她默默地悲哀一會先……
誰料,還沒等她緩過傷感的神兒來,就發(fā)覺一道剛勁的冰冷掌風(fēng),驟然向她劈頭蓋臉的襲來。
次奧!打人不打臉,誰讓么沒節(jié)操?罌初立馬伸手去擋。
“你——!”
背后傳來的一聲怒斥,云念、云羽兩人聞聲驀然回頭,看見罌初先偷襲不成,反被云竹一掌擊中,碰巧摔向崖岸,而云竹卻又飛身撲去施救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