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衛(wèi)孚從暗門離開,柳卿才在全嬸的攙扶下回無塵居,邊吩咐接下來的事,“這幾天若是有人上門送書,你讓全叔去接待,若是問起我,就說我不小心扭到腰了要休養(yǎng),不方便見客,今天書局這么多人看到,也不怕他們不信?!?br/> “喏?!?br/> “唔,他們留墨寶的時候,讓全叔婉轉(zhuǎn)的提醒一下,字別寫太大,最好和云燕青的差不多,這樣看起來也整潔些,為了突出自己,一個名字占半壁墻這樣的事他們做得出來的。”
“喏,這些老全會周全,倒是這私塾是不是要放幾天假?”
柳卿想了想,“行,一會你和于顯榮說一聲,讓他去通知就行了,都是他認識的人?!?br/> “喏。”
回到無塵居又是一陣兵慌馬亂,直到她再三保證真沒事,那些個侍從使女才沒有跟進來,這讓一直防著他們的柳卿不免有些臉紅,這些人確實是關(guān)心她的,她平時防人太過了,也是,一旦簽了死契入府,那全府上下便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其他人來得比意料中還快,在云燕青離去后沒多久便有人帶著書冊摸上門來,雖然最終留下的不多,也讓空了許多的書架又填滿了一個。
當然,柳公子身體有恙的消息也傳開了,就算再不滿自己沒被接待,可是這么多人目睹的事,他們也找不出責怪的理由,嘴里還得再三和那個管家客套,請他務必把他們的問候帶到,順便遞上聯(lián)名請柬一張,十天后的菊園宴希望她能出席。
十天后啊,柳卿趴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看那張請柬,懶洋洋的感受著全嬸舒服的按捏,一點也沒有個傷患的樣子。
剛剛才送了書來,時間又是定的十天后,她還真是不好推,這一遭只怕是推脫不了了。
“公子若是不想去,不去便是了,何必理會?!比珛鹩滞稚系沽它c藥酒,繼續(xù)給自家公子推拿,京城是有柳家不能輕慢的人物,但絕不會是那些人。
“人活一世,哪能真那般肆意,總是要考慮這樣那樣的因素,我若不想以后麻煩不斷,這一趟就非去不可。”
全嬸把嘆息吞下肚里,在她心里,小姐若是恢復身份隱于后宅,那自是屈才了,但若真是用男裝奔走于世,她又心疼,想要有所成就,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往往要付出別人數(shù)倍的努力才能做到,自從跟著小姐下山,她就沒見小姐松卸過一天,在做決定的時候,她能看到小姐時有的掙扎,女人天性上就少了男人的魄力,每做出一個決定,小姐總是要反復思量好長一段時間,這些,又豈是那些沽名釣譽的人可比的。
帶著手捧竹簡的侍從招搖的去往古今書局,很快便成了東大街上的一道風景,就算明明有其他更近的路,他們也選擇了這條人最多的,原本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的人也在眾八卦中得知了原因。
有人深思,有人嗤笑,有人表面不屑一顧,暗地里卻在打聽書局中哪些書是沒有的,就算家里沒有也要想辦法弄了送去,出名的機會可不能全便宜了別人。
書局墻上空白的地方越來越少,字體各不相同,卻被一個個主人寫得矜持而又張揚,挖空心思想出來的話語更是成了書局一景,那些平時來往于書局中的貧寒學子心里明鏡似的,暗地里紛紛朝柳公子豎大拇指,這招空手套白狼實在使得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