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靠在椅子上,根本沒有看面前的那份筆錄一眼。
“當狗都不會選個主人,真是可悲啊?!狈皆茡u了搖頭,語氣之中,滿是不屑之色。
王隊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方云還敢罵他,呼啦一下站了起來。
“別以為你副縣長的爹,能夠救你?!?br/>
王隊面露陰狠笑意,反正現(xiàn)在他是豁出去了,成敗在此一舉。
“你打了周副縣長和李總的兒子,他們兩聯(lián)合起來,你父親根本不是對手?!?br/>
“你只要乖乖合作,把罪認了,他們還不會遷怒到你父親身上?!?br/>
“趙副縣長的位置保住了,那就是留得青山在。你在牢里最多蹲個半年就會被保出來。”
王隊說完,都有點佩服自己了,居然能說出這么一番有理有據(jù),蠱惑人心的話來。
這就水平,當個副局長,那還不是綽綽有余,他不由想到周副縣長的承諾,開始展望美好未來。
在他看來,這小子之前之所以敢那么囂張,鎮(zhèn)定,還不是因為有一個副縣長老爸。
現(xiàn)在,他把厲害關系一說,不怕這小子不就范。
方云卻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表情,仿佛是在看一個智障一般。
“王隊,我勸你現(xiàn)在立馬跪下來,向我道歉,然后做一份真實的筆錄,回頭我還能對你網(wǎng)開一面。”
這小子還真是狂得沒邊了,這時候居然還敢侮辱他。
王隊,從抽屜里取出一個鐵榔頭,榔頭的頭部大概一拳大小,泛著深黑色的鐵器光澤。
“那我就好好款待一下,趙副縣長的公子吧?!?br/>
看著走近的王隊,方云目光一冷:“居然想對我濫用私刑,你是想找死嗎?”
此時他戴著手銬,不過一腿就可以將王隊給直接踢飛。
雖說此次他并不想在警局用武力,現(xiàn)在看來也不得不用了。
王隊面帶獰笑,一步步逼近。
“方云,我知道你能打,那又怎么樣?!?br/>
“你如果敢反抗,把我打傷,你就罪加一等?!?br/>
“公然在警局襲警,這種惡性犯罪,你老爸都不敢保你?!?br/>
“嘭?!辈皇抢祁^砸在方云身上聲音,也不是王隊被踢飛的聲音。
而是審訊室的門,被猛然推開發(fā)出的。
王隊不耐煩的回頭:“滾出……”
啪嗒,他手上的榔頭落地。
審訊室門口站著幾個人,除了局長之外,還有一男一女,正是柳世達和柳思思。
“柳……柳縣長,您怎么來?!蓖蹶犠彀驮俅谓Y(jié)巴起來,他真希望現(xiàn)在是在做惡夢。
“方云,你怎么了?!绷妓家谎劬涂匆姳豢皆谝巫由系姆皆?,沖了過去。
“他們怎么把你銬起來了,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打你?!绷妓家浑p水汪汪的眼睛,上山下下打量著方云,臉上更是一片焦慮。
方云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這傻妞雖然來得晚了一點,不過倒還算及時。
柳世達面色嚴肅,目光掃過地上的榔頭,轉(zhuǎn)頭對局長說道:“你們就這么審訊的?”
局長的臉黑得像幾月未洗過的鍋底,他恨不得立刻將王隊掐死。
柳縣長好不容易來警局一趟,居然就讓他看見這一幕。
“小王,你在干什么,是在嚴刑逼供嗎?”局長緊緊盯著王隊,“你現(xiàn)在立刻停職,回去等待進一步的處罰?!?br/>
王隊的感覺,仿佛三九天被一桶冰水,從頭潑到腳。
剛才還在展望當上副局長之后的風光,轉(zhuǎn)眼就被停職,肯定還會受到不輕的處罰。
然而,他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方云忽然說道:“王隊可不僅僅是逼供,他還當著我的面,編造假筆錄,再逼著我簽字?!?br/>
“什么?”局長覺得一陣頭暈。
嚴刑逼供這種事,說白了,在警察系統(tǒng)里,絕不罕見。
可是假造筆錄,再逼人簽字,那可就嚴重多了,等于警務人員利用職權(quán),誣陷當事人。
這事情如果要被坐實了,弄不好會被當成全省,甚至全國的反面典型。
柳思思一眼看見桌上的筆錄,一把抓在手里,迅速了掃了一遍。
“這簡直就是胡說?!绷妓細獾眯∧樛t,“當時我就在現(xiàn)場,那些混混打手,明明就是李磊雇來。”
“難怪方云你讓我叫我爸來,原來你早就知道他們會陷害你?!?br/>
柳思思看向方云的目光,除了擔憂之外,又加上了幾分崇拜。
柳世達此刻也滿臉怒意,他看向目光呆滯的王隊:“王隊,你現(xiàn)在是不是打算把小女也抓起來,審一審啊。”
“她說的和你寫的筆錄,可完全不同。”
“我……我……”王隊現(xiàn)在就像一條死魚,連蹦跶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猛然想起了什么,噗通一聲,居然跪在了方云面前。
“趙公子,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你饒了我吧。”
無論是局長,柳世達,還是柳思思,都是一臉愕然的看著王隊。
這人莫不是精神出問題了吧,就算要求,也應該是求縣長和局長啊,你對一個學生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