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瘋子舉碗,和劉四輕輕一擊,然后高興地道:“就等你這句話呢!”
之前席間種種明爭暗斗,隨著這句話,都一筆勾消了。
劉四不失時機地看了六指一眼,六指當然心領神會了,他又幾秒鐘裝好了那把土槍,然后交給身邊的東子。
東子雙手接過來,放回腰間,并斟滿一碗酒,恭敬地站起來陪罪,道:“小兄弟,我有眼不識泰山,自罰一碗!”
六指也不想就此事開罪于他,于是也起身道:“您客氣了,剛才我也多有冒犯!”說完陪著他干了一杯。
武瘋子見狀,對劉四道:“這多好,不打不相識,沒準還能成為生死兄弟呢!”
說到這兒,他眼珠一轉,問劉四道:“這小兄弟叫什么?在你手下干什么?”
劉四只道他在聊家常,就實話實說道:“他叫于冠群,是我表弟的鐵哥們兒,原本我是想讓他當我的保安隊長的,可我這位兄弟死活不干,這不,”他一指六指的穿著,生氣地道:“偏要干外墻粉刷,愁死我了!”
武瘋子一聽這話,反而更高興了,他對劉四道:“這也好理解,你那保安隊長自然不如刷外墻掙錢多,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冠群兄弟不愿屈就,也在情理之中?!?br/>
說到這兒,他看了一眼六指道:“小兄弟,既然劉主任那小池子養(yǎng)不住你這條蛟龍,那你來哥哥我這里怎么樣?替我主主事,勞勞神,我名下有舞廳,臺球廳,錄像廳,你任意選,我一個月給你開一萬塊,怎么樣?”
這不啻一個重鎊的炸彈,在席間每個人的心頭炸響,一萬塊一個月,一年可是十多萬哪!那個年代,我了個去!
劉四是吃過見過的主兒,都有些怦然心動,大頭則是驚愕,以為武瘋子腦袋進水了。
就連東子都難以置信,老大為了這么一個毛頭小子,肯下這么大的血本。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不約而同地聚焦在六指的臉上。
這么些冒火的目光盯著自己,還真讓六指有些難為情,他下意識地用左手的其他的手指,用力握了握左手那第六根手指,很快,他便安靜了許多,這也是他才發(fā)現的一個奧秘,它就是一劑安神的良藥。
十指連心,但這根手指連著的,一定是他的情緒庫,它就是一個總開關。
平靜下來的六指,很自然很真誠地笑了。
他平靜地看向武瘋子,開口道:“謝謝武老板的美意,您是做大生意,有大抱負的人,就別在我這個小人物身上勞神費心了,我現在對手上的這個工作很滿意,暫時還不想有什么改變,如果哪一天我想另一種活法了,自然少不了麻煩您的!”
話說得既委婉,又滴水不露,武瘋子只好遺憾地道:“人各有志,我強求不得,如果哪一天想通了,來哥哥這兒,想干什么,任你挑!”
六指只好拱拱手,又為他滿了碗酒,算是謝過他的美意了。
這一題外篇,就這么揭過去了。
武瘋子見和劉四已經談得相當投機了,就趁熱打鐵道:“兄弟,我和大平為什么結的梁子,不說你也知道。還不是為了明都老區(qū)拆遷那項工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