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芷靈吃得不亦樂乎,對杜晚晚說:“這家店夠味,回購回購。哎呀,你別看了,眼睛都長你家霸總身上了是不是?沈斯越這樣的人物看不上這類小吃也正常的,你……”
杜晚晚收回目光,繼續(xù)低頭啃兔頭,卻沒什么心思品嘗這美味。她連鄭芷靈口中說著什么話都沒聽進去,就只感覺到一陣熟悉的女聲響在耳邊。
剛才沈斯越的眼神有所躲避,她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目光很快就轉開去了。
有些反常。
他的表情也有點僵硬,雖然由于他本身線條偏英朗而瞧不太出來。但杜晚晚是個演員,擅于捕捉人物神態(tài)。
鄭芷靈的蛋糕店往西走二十米是一條小巷的巷口,杜晚晚走出店門沒看到沈斯越的人影,于是直接就往小巷子走。
果不其然,人就在巷子里,但是里面的情景卻讓杜晚晚嚇了一大跳——
沈斯越躬著腰,單手撐住墻壁,地上一灘污濁的穢物。他高大偉岸的身形微微發(fā)抖,看起來極為難受。
杜晚晚慌忙沖過去,“沈斯越!你怎么了沈斯越!”
沈斯越聞聲偏了偏腦袋,那張慣常清冷的俊臉此刻眉頭緊蹙、沁著大片小汗珠。
杜晚晚跑到他面前,緊緊扶住他的手臂,滿眼焦慮,呼吸急促:“你怎么了,要不要去醫(yī)院?”
沈斯越因她的靠近,好不容易好一點的胃再一次翻滾起來,吐了。
“嘔——”
杜晚晚急得眼淚都出來了,掏出手機就要打120,“沈斯越!你別嚇我??!忍一忍,忍一忍,我馬上……”
男人大掌按住她的手機,虛弱地開口:“沒事,你離我遠一點?!?br/> 說完,又是一陣“嘔——”
杜晚晚自覺地后退一步,鹿眼噙淚。
“沈……沈斯越,你是不是快死了呀?”
沈斯越半蹲下來,盡量不去想關于麻辣兔頭的事情。他沒有看她,無力地笑了一聲:“怎么,怕成小寡婦?”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彼蛔尳芯茸o車,杜晚晚便撥通了鄭恒的電話,“鄭特助,沈斯越他……”
她將情況簡單講了一通,急得嗚咽聲都冒出來了。
鄭恒也嚇了一跳,“先叫救護車,你們人在哪,我立馬過來!”
杜晚晚剛報上地址,沈斯越就抬起了手:“手機給我?!?br/> 他看起來已經好多了,但也不算好。嘴唇發(fā)白,氣息羸弱,連眼睫毛都沾上小汗珠。
\"你等等,沈斯越要跟你講話。\"杜晚晚把手機交給沈斯越。
沈斯越接過電話,轉了個身背靠墻壁,對電話里的鄭恒說:“我沒事?!?br/>
杜晚晚聽不到電話那頭鄭恒的聲音,只聽到沈斯越說:
“嗯,真的沒事?!?br/> “不用?!?br/> “好了,就這樣。”
手機被送還到杜晚晚手上時,電話已經被沈斯越掛斷了。
他道:“不用叫救護車,沒事?!?br/>
杜晚晚想上去扶他,他抗拒地退了一步,緊接著劇烈咳嗽起來。
她抿了抿唇角,停在原地攥緊手機。
人下意識的動作總是會暴露內心真實想法。
他好像,并沒有他說得那么喜歡她。
沈斯越咳了一會兒,漸漸恢復。他從西服口袋取出藏青色手帕,擦了擦唇角,胎膜朝杜晚晚笑道:“見笑了?!?br/> 杜晚晚搖搖頭,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你還好嗎?”
“好多了,不礙事?!闭f完,他繞過杜晚晚走到她腳邊,蹲下來用手帕收拾地上的嘔吐物。
杜晚晚見狀,趕緊翻出口袋里的紙巾遞給他兩張,“沒想到你還挺有公德心的?!?br/> 都難受成這樣了,還不忘收拾。
杜晚晚蹲下來,握住他的手,語氣寡淡:“我來吧?!?br/>
沈斯越笑了笑,輕輕推開她的手,“我還沒有那么虛弱?!?br/> **
午飯吃的曼殊懷石料理,餐廳坐落在與白堤、蘇堤齊名的“西湖三堤”之一的楊公堤,隱于綠樹參天中。
曲徑通幽,寧靜平和的日式庭院,料理如一道道藝術品。
鄭芷靈興致高昂,在美食的收買下,不遺余力地吹捧沈斯越。
杜晚晚意興闌珊地喝著甜甜的氣泡酒,全程沒怎么說話。
趁沈斯越上洗手間的時間,鄭芷靈問她:“晚晚,你怎么了?”
杜晚晚笑了下,風輕云淡道:“例假要來了,情緒比較低落?!?br/> 鄭芷靈狐疑地打量她,“不像啊?!?br/> 杜晚晚當即掏出app給她看,“你看,我上個月是十九號來的?!?br/>
鄭芷靈卻默了一瞬,接著語氣沉重地開口:“你太不正常了,你們到底怎么了?”
杜晚晚搖搖頭,若無其事地笑道:“真沒事。”
鄭芷靈鍥而不舍地追問:“吵架了?”
說話間,沈斯越回來了,鄭芷靈只好按下不表。
他揉了揉杜晚晚的烏發(fā),薄唇勾起笑:“這是怎么了?”
杜晚晚拂開他的手,“沒事?!?br/>
鄭芷靈見狀,忙笑嘻嘻地說:“晚晚那個快來了,她來那個的時候脾氣比較差,希望沈先生可以體諒體諒。”
沈斯越淡笑頷首:“多謝提醒。”
鄭芷靈店里單子還沒做完,吃完飯就與沈斯越夫婦分開了。下車前,鄭芷靈特意又笑盈盈地提了句:“沈先生,我們晚晚有不懂事的地方還望您海涵?!?br/> 沈斯越溫柔一笑:“客氣了,慢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