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越摸了摸她如緞的烏發(fā),接著托起后腦勺,“啊——”
杜晚晚明白再對峙下去自己討不著好,腦后那只寬厚的手掌就說明了一切。他的氣息裹著淺淡的侵略性,溫溫熱熱地灑在她瓷白的小臉上。她順從地張開了嘴巴:“啊——”
沈斯越將牙刷頭探進小姑娘的嘴巴中,沒有開電動牙刷開關,慢慢地從左下方的第三磨牙開始刷。他的動作極為輕柔細致,刷毛四十五度角輕壓頜面,前后水平顫動四五次。
津液混著牙膏泡沫流淌出來,被他用手指溫柔地揩去。
三分鐘后,沈斯越把電動牙刷從小姑娘的嘴巴里取出來,往旁邊走了半步,打開水龍頭沖洗牙刷。
杜晚晚含著滿嘴泡沫,自然而然地跳下洗手臺打算漱口。
男人略一抬眸,嗓音中透出強烈的壓迫感:“我許你下來了?”
杜晚晚:“……”
她局促地站在防滑地板上,右手扶住身后的洗手臺。
男人命令道:“坐回去?!?br/>
杜晚晚堅持了十秒鐘,最后被男人拎小雞似的拎回洗手臺上。
她雙手抓緊大理石邊沿,明眸騰起一泓汪泉,巴巴地看著他。
明凈的眸中沒有一絲雜質,干凈得令人想要壓著親。
沈斯越漆黑的眼眸中浮起深沉的溫柔,攫住她的目光:“我允許你鬧脾氣,但是相應的,我這里也會給你準備好懲戒。今天是第一次,我就放過你。下一次,興許我們可以玩些好玩的?!?br/> 說完,他勾起玩味的笑容,目光深深。
杜晚晚呼吸一滯,垂下微微顫動的眼睫毛。
沈斯越重新將小姑娘抱起來,收攏她的雙腿轉個身面對著鏡子。他托住她的膝蓋窩,調整到方便接觸洗手池的高度,開口道:“漱口吧?!?br/>
杜晚晚吐出口中的泡沫,端起一旁早已備好的陶瓷杯漱口。
漱口途中,還被嗆到了一回。
男人用左臉頰輕撫她的后背,“慢點,別急?!?br/> 杜晚晚經他這么一撩撥,不可避免地又嗆了次水。
好不容易漱完口,杜晚晚被他又一次擱回洗手臺上。
他緊盯她的雙眸,說:“現(xiàn)在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br/> 杜晚晚咽了咽口水,白中透粉的小臉繃得緊緊的,認真地說:“沈斯越,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我不知道你對我倒底存的什么心思,我也不感興趣。只是你既然不喜歡我,那麻煩可不可以不要總來撩我?是,我確實嫁給了你,但是這又怎么樣呢?你又不喜歡我,干嘛非得得到我的人后還非得得到我的心?”
小姑娘嘰里咕嚕地說了一通,滿臉認真與倔強。兩縷散發(fā)飄落在白皙頎長的脖頸邊,輕輕飛蕩。櫻桃唇飽滿粉嫩,張張合合,引人無限遐想。
空氣里一股她身上似有若無的奶香味。
沈斯越失笑,問道:“我哪里不喜歡你了?”
杜晚晚咬了咬嘴唇,“你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
“說過的,不止一次?!?br/> “沒有!”杜晚晚堅持道:“我不記得你有說過,你肯定沒有說過?!?br/>
沈斯越無奈地嘆了口氣,寵溺地看著氣鼓鼓的小姑娘,笑道:“好,我喜歡你,杜晚晚,我很喜歡你?!?br/> 杜晚晚轉開視線,嘀咕:“男人的嘴,騙人的鬼?!?br/> 沈斯越瞇了瞇眼睛。
杜晚晚吸了吸鼻子,質問:“你還想怎么樣?”語氣很強硬,眼睛卻完全不敢去看他。
沈斯越:“你為什么認為我不喜歡你?”
他故意引她說出來。
杜晚晚抿了抿唇角,囁嚅道:“你嘴上說著喜歡我,身體可不喜歡我?!?br/>
沈斯越低低地笑了一聲,“我的身體喜不喜歡,你還不清楚么?”這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但差之不遠。而且,她的這個回答倒也算令人滿意,這不,他借此就回了句流氓話。
杜晚晚的臉頓時紅成熟透的蘋果,氣道:“你這樣有意思嗎!”
沈斯越伸手摸了摸杜晚晚的頭發(fā),給小姑娘順毛。
“我來猜猜,你生氣是因為我上午拒絕你,是嗎?”
“你覺得,我在身體狀態(tài)非常不好的情況下,無意識地不讓你接近我,是因為我本身并不喜歡你是嗎?”
杜晚晚矢口否認:“沒有?!彼挪粫姓J。
“我不想讓你接近,是因為你吃了麻辣兔頭。嗯……我有些不能接受,抱歉?!鄙蛩乖酱浇歉∑鹨荒ǖ?,解釋給她聽,“我以前養(yǎng)過兔子?!?br/>
杜晚晚半信半疑地瞅著他:“你養(yǎng)過兔子?什么時候的事?”
“十幾歲的時候,養(yǎng)了只兔子。沈斯昂小時候我揍過他一次,就是因為他欺負我的兔子。”沈斯越的神色從容平和,惟有英雋的眉眼染上兩分悵惘。
杜晚晚漸漸釋懷,臉色也沒有剛才那么冷淡了。
她雖然沒有養(yǎng)過寵物,但理解養(yǎng)寵物的人的心態(tài)。她喜歡貓,如果身邊有親近的人當著她的面吃貓肉,她必然受不了。同樣的,養(yǎng)狗狗,養(yǎng)兔兔,養(yǎng)其他寵物的人也是如此。
沈斯越放下身段,輕輕撒了個嬌:“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這么可愛?!?br/> 他的唇角微微揚起,清高的眉棱骨下黑眸沉靜。
杜晚晚緘默半晌,然后鄭重地開口告訴他:“沈斯越,我以后不會再吃了。不管是麻辣兔頭還是兔肉,我都不會再吃了?!?br/> 沈斯越溫和地笑道:“你可以偷偷吃,但不準讓我知道?!?br/>
杜晚晚想要打破凝重的氣氛,于是揚起明媚的笑容:“你知道嗎,我身邊的朋友都說,我像一只兔子。就是那種……被惹毛后容易抓狂的兔子。”
這話不假,親口對杜晚晚說過她像兔子的人,就不下十個。
沈斯越漆黑的眼眸中隱有星火,含笑道:“在我這兒,你就像一只鹿?!标J進我的生活,逐鹿心原。
杜晚晚與他對視了一會兒,方道:“你快洗澡吧,我可以下來了嗎?”
“我抱你?!?br/> “不用。”杜晚晚晃了晃凌空的兩條又細又白的長腿,踢開他的手。
沈斯越也不惱,一邊把小姑娘抱下來一邊笑道:“我先洗個澡,洗完帶你出去看電影?!?br/>
杜晚晚扯了扯他的衣角,烏黑的眼眸水潤明凈:“在家里休息吧,乖?!彼滤且獜姄?,忙又補充道:“正好我也得研讀劇本,后天要參加劇本圍讀?!?br/>
這是校園劇《六月的你》開機前特意又組織的一次劇本圍讀,杜晚晚飾演女三號。其實早在兩個月前,《六月的你》就開過劇本圍讀會,但由于角色變動與人設修改較大,因此導演要求在開機前半個月再組織一次圍讀。
杜晚晚以前只在學校參與過圍讀劇本,所以還蠻期待的。
“也好?!?br/> 他輕輕揉了揉小姑娘的發(fā)頂,“等我洗完澡,陪你對詞?!?br/>
沒對成詞。
下午兩點半,榮安打來電話喊沈斯越回去一趟。杜晚晚本想和他一起回去,但他笑著說:“我很快就會回來,晚晚在家等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