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命努力不讓自己聽見刑事房的人指指點點。
這不是第一次了。
但確是很久沒體驗了。
是的,廖命又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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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時宜的煙火大會結(jié)束后,廖命抱了虞云回了余寮,纏纏綿綿了好一會才離開,也沒聽了虞云的留宿的邀請。
出了門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沒訂個旅館,倒也不好意思再回去,鳳兒今天肯定也看到了這煙花,指不定要發(fā)脾氣,更何況她爹還在呢,哪能容得自己在她家府上胡作非為。
花菜那更去不得,這老虎肯定又在揪心。這時候的屁股可摸不得。
想來自己終究還是孑然一身。不自覺的居然又轉(zhuǎn)到了煙云臺。
迎接他的是一群兵強馬壯的兵丁。
廖命還沒來得及亮出自己的腰牌就被幾個大漢五花大綁了起來。
完了,又要去牢里吃豬排飯了,廖命咽了咽口水。
在被送進囚車前,廖命還是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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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人?”
“金衍人?!?br/> “什么名字?”
“廖命?!?br/> “你說你叫廖命?”
“怎么?這個名字很多人叫嗎?不會吧?”
“一派胡言!廖家二少都失蹤了三年,現(xiàn)在整個碩大的廖家只有鎮(zhèn)遠將軍的妻妾和他唯一的女兒,你卻跟我說你是廖家的人,莫不是把我當(dāng)了傻子?”審他的是個年輕的校尉,城內(nèi)的風(fēng)氣煥然一新,和這英武的青年不無關(guān)系。
但廖命卻是最頭疼這種人,古板又正直。
第二頭疼的就是怎么證明你自己是你自己。
這個亙古不變的萬年難題也不是他廖命能解決的。
倒是小媽居然還在廖家,這件事情讓他訝異不已,早些時候老爹不是安排了她們逃離府外去了嗎?莫非是有不測?自己這些年一直未去主動追尋,只從虞云那里得了安好的消息,卻也不知現(xiàn)在小箐怎么了。
看來這肥頭豬腦的宰相的人手插的倒是還不夠深啊……
廖命陷入了沉思。
“不做聲?那你也別想著出了這提司門,可沒人來保你,擾亂城中宵禁可是殺頭的事情,你好好想想怎么處理后事吧?!边@校尉倒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證據(jù)確鑿,物證便是那半袋包子還在他身上,臺上的那半塊廖命嘗的狗不理則是廖命作壞時虞云失了手打翻的,連那詭異的味道都一樣。
廖命想撫額頭,卻被牢牢綁緊的繩子給死死束縛著。
這下可真是,陰溝里翻了船,真就這樣掉了腦袋,怕不是要做死在自家門口的人。
估計連鳳兒都會不知道哭還是笑,不過真要說起來,還是笑著好,葬禮上也好看點。
想什么呢!
校尉揮了揮手,欲讓刑司將這裝啞巴的冒牌貨拎了回去。
此時負責(zé)接洽的刑司匆匆忙忙進了門,附耳在校尉耳旁低語幾句。
這下校尉的表情分外好看。
“等等,把他留下。”古板校尉叫住了刑司。
連帶著胡思亂想的廖命也扯了個踉蹌。
“你真是廖命?”
“…………”廖命真想扯著他衣領(lǐng)子,告訴他小爺我就是!
“我確實是廖命,廖家老二,死了大哥那個。”
“那還真是多有冒犯?!毙N镜哪槷惒始姵?。
抓人抓到煙云臺主人去了,這紈绔開了在煙云臺開煙火大會的先河后,不少紈绔子弟爭相模仿,有段時間可是讓提司油水相當(dāng)充足。
沒想到這人三年不見倒是低調(diào)了不少,居然連個聲都沒有就回來了。
當(dāng)然也沒好到哪里去,回來第一天就讓整個金衍城看了一出好戲。
“有人保釋了你,你可以走了,先前多有得罪,勿怪?!毙N疽膊皇撬滥X筋,當(dāng)然不會招惹這金衍的前紈绔頭頭。即使現(xiàn)在這人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滿臉無奈,三年前可真是掀起了滿城風(fēng)雨,害得他爹不得不借了任務(wù)遠走海外,弄得如今的廖府名存實亡。
可即使這樣,這金衍城敢動他的人,也只有現(xiàn)在的皇上。
“哦哦,還是辛苦你了?!绷蚊鼘@校尉倒是有點好感,至少沒一上來就嚴刑拷打,雖然一上來就是要砍頭,但也沒砍不是嗎。
“請便,保你的人在提司接待處?!闭f著便頭也不回的離了審訊室。
有人來保我?虞姐嗎?
怕不是又要被笑話了,廖命現(xiàn)在可以扶額了。
廖命走出提司,按著刑司侍的指引,來到了接待處。
可沒見到虞狐貍婀娜的水蛇腰,只有個木訥的蒼白死人臉的青年。
廖命不由滿眼失望。
這倒是讓梁三措手不及,連死人臉都抽了抽。
“這位小哥怎么稱呼?”廖命失望歸失望,可人家是來保自己的,總不能失了禮數(shù)。
“隨我來?!绷喝龥]跟他客套,徑直出了門。
這下輪到廖命措手不及了,但想了想,還是跟了去。
這兩人一前一后的踏出了房門,留下了幾個小刑司面面相覷。
“金衍前紈绔和那死人臉什么時候有了關(guān)系?”
“誰知道呢,少說點,別被聽了去,身上少點零件可沒處叫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