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幽看著昏迷中的長歌,回過身來問:“你還認為將她放在苗女當中是個好主意?”
春三娘哼了聲:“自然是。你這是不信我了么?”
“我信不信你不要緊,要緊的是,你如何跟城主交待?!彼p手負背站到床邊。
春三娘走過去,從后環(huán)抱住他,嬌嗔道:“我才不在意他呢,你信不信才是最要緊的事?!?br/>
“我在意?!彼穆曇粲行瀽灥?。
春三娘知曉他這是生氣了。
便溫柔安撫道:“夫君莫惱,她不會有事的。郎中說了,只是皮肉傷,將養(yǎng)個三五天就好了。”
“我是在惱這個嗎?”他頭也不回,背立不動。
春三娘松開手,坐到床榻邊上,攏了攏長歌頭上的碎頭發(fā),又摸了摸她光潔的額頭,道:“我是很喜歡這個孩子的。”
“哦?”謝九幽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狐疑應(yīng)道。
“夫君,你還別不信。我可不是為了哄你開心才這樣說。我是喜歡她?!?br/>
“你喜歡她什么?”
“我原以為,她不過是一個被驕縱壞了的孩子,就想磨煉她一下。今日之事,她倒有勇有謀?!贝喝镙p哂道。
“勇是有,謀在哪?與人拼命就是她的謀?”謝九幽不解。
“夫君這就不懂了。她在謀人心。你還記得她說的話嗎?她與月牙兒相爭,可不只是為了一錢銀子。她是在為苗女抱不平。在春華樓,苗女可不比姑娘少。這樣一來,她要想辦成什么事,也就不是孤立無援了?!贝喝锞従彽纴怼?br/>
“這……”
“還有,她雖身在皇族,但并不自視甚高。你還記得吧,她說過,同為春華樓的姑娘,不管是住前院還是住后院,大家都是平等的,沒有三六九等之分。我喜歡這個姑娘,良善且聰敏,她的良善不是軟弱可欺的,而是有鋒芒的?!?br/>
謝九幽看了眼春三娘,又瞧了瞧緊閉雙眸一臉倔強模樣的長歌,道:“你才不是喜歡她這些。你喜歡她不過是因為她與你很像?!敝x九幽走近了,將春三娘拉入懷中,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
春三娘嬌羞笑道:“還是夫君懂我。我既喜歡這個孩子,必定是會照看好她的。以她的性子,我將她關(guān)起來,好生照看著,反而會讓她胡思亂想,說不定她就逃走了。倒不如讓她自在行動,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但不會引人起疑,還能讓她安心留下來。等城主回來了,我再將她交回城主手中。咱倆就省心了?!?br/>
謝九幽溫聲道:“都依你,你辦事向來周全,剛才是我不好了。”
…………
長歌醒后,春三娘吩咐了丫鬟給她東西挪出了霜華閣,挪到了春三娘廂房附近的屋子里。原因是,她認為長歌是個亡命之徒,為了姑娘們的安全,還是讓她單獨住一間屋子的好。
長歌巴不得一個人住,免得睡個覺都提心吊膽,天天掛著個面簾,沉的不行。
傷一好,長歌就找了黍離要了筆墨紙硯,寫了一些字條,找苗女一個一個發(fā)出去。字條上寫的是:承接各類跑腿業(yè)務(wù),保證時效,價錢合理,童叟無欺。
不過等了三兩日,也沒有業(yè)務(wù)找上門,想是都被長歌打架那氣勢嚇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