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右手握劍,堪堪擋住眼前男子的攻擊,這還是對方?jīng)]有使出全力的情況下,且看他左手呈握訣狀,若再糾纏下去,恐怕自己也將陷入危機之中,可雖如此,林海心中依然沒有升起半點退意,左手食指與中指立于胸前,十?dāng)?shù)柄圣族之矛,肉身界中的劍宗飛劍已在弦上。
“當(dāng)真沒有什么辦法能夠使得雙方停戰(zhàn)?下方也有你的袍澤兄弟,你也就這么看著他們一個個倒下?”
身穿鎧甲的男子出手逐漸銳利,血色槍芒更加鮮艷,聽聞林海的話語后,長嘆一聲“你以為我狂龍帝國真是那冷血無情之人?你以為眼看著袍澤戰(zhàn)死,我等也無動于衷?我雖然已是山上人,可依然是個兵,為兵者,以服從軍令為天職。倘若你有辦法讓他們在三天內(nèi)投降,我又何嘗愿意看字自己的袍澤戰(zhàn)死眼前?若你真做得到,我便下令撤軍,去往下一處,留下來駐守的將士不再傷此地一分一毫,若是三天后浮嵐國依然不降,我大軍身后還有一人,那時他若出手,此城將再無一人?!?br/> 林海認(rèn)真問道“當(dāng)真?”
那人認(rèn)真答道“當(dāng)真。”
隨后兩人一觸即分,林海抱拳后向著城中掠去。
狂龍軍隊也鳴金收兵,所有將士連帶著所有傷亡之人猶如血海一般退去,只留下一座岌岌可危的都城和數(shù)千敵方守軍。
回到墻頭后,銀亙便跟在林海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向著城中之城的皇宮走去。
皇宮之中的御林軍全都派出去固守城池,其余人逃的逃,死的死,沿途所見宮殿均被“挖地三尺”,不復(fù)昔日繁華,空空如也啊。
在金鑾殿上,浮嵐國皇帝趙勤歷穿著龍袍獨自一人端坐在金鑾殿上,一條白色的綢緞自金鑾殿上方的橫梁上垂下,連接著趙勤歷的頸脖處。
踏入金鑾殿的林海面色復(fù)雜,長嘆一氣,連個主事的都自縊了。
往回走時,一身穿戰(zhàn)甲手持滴血長劍的老者匆匆趕來。
“沒想到,在這里還能見到小兄弟。”老人上前抱拳說道。
林海神色平淡“那日離別時,我曾對看著你的背影有所猜測,原來你還真是一位將軍。”
老人苦笑,并未言語,而是指了指金鑾殿內(nèi),卻得到林海二字:死了。
隨后老人起身與林海二人一同前往都城的城墻上,看著所有人都在清理戰(zhàn)后“殘羹”于心不忍道“為了一口氣,死這么多人,值得嗎?”
林海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對方給了你們?nèi)鞎r間,三天之后若不投降,他們便會屠城,話我便帶到這里?!?br/> 說完,林海便御劍飛升北去。
老人看著身后被打爛的城樓,拔劍緩緩走到柱子前,在柱子上留下行行小字,所有守城將士都向著老人看齊,簇?fù)矶鴣怼?br/> 城樓殘柱上只寫了十二個字:
待回家中...
帶回家中...
帶回家中...
老人劃下最后一筆后,轉(zhuǎn)身面對眾人話音失落道“我馮家八代為軍,沒想到到了我這一代,卻葬送了趙氏江山,本不該死這么多人的,你們走吧,走得越遠(yuǎn)越好,帶著浮嵐國的種離開這里,浮嵐雖已滅國,可卻未滅種,走吧,都走吧?!?br/> 所有人紛紛丟掉手中的兵器,卸下頭盔,對著老人行了最后一次軍禮后朝著南方奔逃。
老人失魂落魄,走下城樓,騎上自己的戰(zhàn)馬朝著五里外的狂龍軍隊飛馳而去“老夫一生從未敗過,奈何臨老敗送了先輩江山,如今趙帝已生赴黃泉,老夫亦當(dāng)生死相隨,以承我馮氏八代組訓(xùn),我馮世千愧對先祖?!?br/> 飛在空中的二人同時回頭看了一眼,銀亙面無表情的說道“當(dāng)真不救下他?”
林海無奈的搖了搖頭“凡事總得有個交代,雙方都死了這么多人,皇帝也自縊了,而如今他是唯一的主事人,他不死,狂龍那邊死的人就要算到所有人頭上,到時候死的人更多,我也不是不想救,而是這個人,救了也沒意義了?!?br/> 林海飛馳到一座山巔之上,盤膝坐在一處荒涼崖邊,雙目無神遠(yuǎn)眺,面無表情,佟良也不說話,靜靜的坐著,兩人就這樣任由山峰吹拂。
溫?zé)衢L風(fēng)如坐大浪。
二人看著下方的慘狀,林海不由得想起了過往種種,自從離開家鄉(xiāng)隨著師尊去往那處無名之地修行后,心境平緩了不少,而后接下來的幾年,在與世無爭的山村中體會到了人間真情,還有了新的小伙伴,隨后又跟隨師尊進行了一場歷時五年的“跋山涉水”,心境徹底升華,戾氣也隨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