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追尋
　　
　　“快到了，就在前面。”
　　
　　兩人小跑向比西郊還要往西的地方，街上的行人和街邊的房屋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周遭的霧霾也已經(jīng)微薄到難以察覺，隨著時間的流逝，四周呈現(xiàn)出一副月明星稀的田野景致。
　　
　　“湯姆，你說蛇佬腔可以學(xué)會嗎？”納爾一邊跑一邊問道，他對這種自己聽不到的語言非常好奇。
　　
　　“我覺得，如果只是說幾個句子，應(yīng)該還是很簡單的?！睖窔獯跤醯卣f道，一邊思索，蛇佬腔和學(xué)習(xí)一門尋常的外語不同，正常的語言學(xué)習(xí)都是從聽開始，到簡單的交流，再到復(fù)雜的句子，而蛇佬腔恰好相反，“但我覺得想要聽懂甚至交流可能會費些功夫?！?br/>　　
　　“奧?！奔{爾遜興致缺缺，這畢竟是一門稀少的魔法技能，他也只是好奇。
　　
　　“不過我會教你的，我想以你的聰明才智，應(yīng)該是可以學(xué)會的?！睖纷叩揭粭l橫在兩人面前的斷崖邊，用手支著膝蓋，俯身往下看，“我們到了?！?br/>　　
　　納爾遜走上前，往斷崖里瞅著，看到這條淺淺的“峽谷”底部龜裂的河床，這是一條不知道為何改道的河流，河床的靠近納爾遜和湯姆的這側(cè)陡峭，另一側(cè)平緩，納爾遜的正下方有一根突出來的、可以容一人通過的水泥管子。
　　
　　“是這里嗎？我們需要進(jìn)去嗎？”他皺著眉頭打量著那根管子，這似乎是一根排污管，連通著遠(yuǎn)處一座早已廢棄的工廠，不遠(yuǎn)處有一條看起來像是什么東西摩擦出來的狹窄通道從岸邊通向入口，管子的正下方是一塊黑色的、呈放射狀分布的黑色地面，這條看起來改道很久的河流本應(yīng)在肥沃的河床上衍生出蓬勃的生態(tài)，現(xiàn)在卻光禿禿的，可以想象，這荒蕪的環(huán)境和這個排污口一定不無關(guān)系，“她不會在下面埋伏我們吧？我們只要一進(jìn)去，就萬蛇噬心，含恨而死……”
　　
　　“你說什么呢？”湯姆白了他一眼，翻身下去，“其他蛇只會聽我的，而她已經(jīng)受傷了。”
　　
　　“那可不一定?！奔{爾遜也蹲下身手撐地面，縱身一躍，跳到了水管口邊上，“嚯，好家伙?！?br/>　　
　　他走到湯姆身邊，抬起頭打量著這根水泥管子，它看起來直徑能有兩米，重力讓一些沉底的灰塵和泥土踏實成一條平坦的小路，地面很干燥，足夠兩人并排經(jīng)過，一道若有若無的霉味兒從里面逸散出來，已經(jīng)可以想象到里面潮濕的環(huán)境了，管道里看不到一絲光亮，反而把從外面照進(jìn)去的光都吞噬了，像一張巨口一樣。
　　
　　“防水防濕。”納爾遜彎下腰，用魔杖戳了戳自己的鞋子，又系緊自己的鞋帶，湯姆也照貓畫虎地做著準(zhǔn)備。
　　
　　準(zhǔn)備充分，納爾遜剛準(zhǔn)備抬腳走進(jìn)水管，卻被湯姆一把攔下。
　　
　　“熒光閃爍?！彼刃幸徊?，舉起魔杖進(jìn)入了水管，納爾遜笑著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在這片黑暗的地下世界中突然闖入了兩位帶著光源的不速之客——從踏入水管的瞬間，納爾遜的聽覺就發(fā)生了改變，以前生活在地面上、人群中，那無時不刻都存在著的竊竊私語以及縈繞耳邊的無言風(fēng)聲都成為了被忽略的白噪音，而地下世界里沒有風(fēng)，也沒有人群，這片管網(wǎng)中原本流動的水也因為廢棄而斷絕了，他陷入了一種絕對的安靜之中，他只能聽到兩人的腳踩在地上傳來的腳步聲，腳步聲傳到遠(yuǎn)方回蕩而來的回聲，以及回聲的回聲……兩人緊張呼吸的聲音還有心跳聲，這些聲音在生活中可是處在底層的底層，是都會忘記要去忽略的底聲。
　　
　　“這倒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潮濕?！睖坊仡^沖納爾說道，回聲傳了很久，看起來他也有些緊張。
　　
　　“估計廢棄了很久，”納爾遜伸出一根手指從管壁上抹下一層厚厚的灰，他不得不用魔杖變出清水沖干凈了那根指頭，“噫，希望沒有毒?！?br/>　　
　　“如果有毒，這兒的蛇早都被毒死了?！睖奉^也不回地往前走。
　　
　　“我知道這可能是心理原因，但是我真的覺得手指頭有點癢?！彼胝尹c話題來緩解這絕對安靜帶給人的恐怖氛圍，“況且有些毒對蛇可能不算什么，對人類可是劇毒……”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沿著管壁向前，不一會兒，管道中回蕩的話語聲戛然而止，兩人就這樣舉著發(fā)光的魔杖站在原地，在管道盡頭，他們的視野豁然開朗，耳邊也忽然嘈雜了起來，鱗甲劃過碎石的聲音、翅膀扇動空氣的聲音和無處不在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忽然出現(xiàn)，并很快變得鮮明而清晰起來，竟然是一處因為地下塌陷而產(chǎn)生的巨大空洞，看起來并不比霍格沃茲的宴會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