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嗤地笑出了聲,道:“莫非你想去挑戰(zhàn)那位東門護法?”
陸離撇了撇嘴:“當(dāng)我傻?。∧悴挥X得,今天正好是陸某給五源大陸一個驚嚇的最好時機?”
林默真猜不出這家伙腦子里整天想啥亂七八糟玩意兒,問道:“你想做什么?”
陸離一臉正色道:“沒聽他們準(zhǔn)備安排三方大亂斗?!?br/>
林默一怔。
高臺離他們坐的地方上百丈,雖說也正留意局勢發(fā)展,還真沒偷聽高臺上雙方對話。
偷聽幾位筑基圓滿強者對話,正常人膽子都大不到這種程度。
陸離不算。
很快,他苦著臉,心事重重地問道:“一個人挑戰(zhàn)六名筑基中期會不會太過分?”
林默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到了地上:“找死也沒像你這么找法子!”
說實話,這家伙除了自大了一點,其實很多方面都不錯,尤其他對目前宗門之間的隔閡極為不滿,深合林默之意。
不過他想出來的解決辦法太天真。
——準(zhǔn)備結(jié)丹之后,以一己之力,挑戰(zhàn)五宗宗主,搞個什么五宗會盟,強者號令天下,整合五源大陸山上勢力。
簡直就是中了某些流奇小說的毒,好像天下第一就能真的號令四方,修行者又不是一群沒腦子的武夫,誰跟你玩這個。
陸離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大腿繃直,身形似箭,射向高臺。
林默只能任由他拖拽前行,耳邊風(fēng)聲虎虎,風(fēng)馳電掣般落到高臺之上。
宗海山厲聲喝道:“你們來干什么?還不趕緊下去。”
豪末眼中卻流露出笑意。
昧然瞪了眼兩人,強壓怒火,道:“你們上來干嘛!”
林默訕訕而笑,一臉無奈。
陸離挺直腰,理直氣壯道:“來請求宗主給一個出戰(zhàn)的機會?!?br/>
昧然頭疼。
宗門里沒人不對這家伙頭疼。
嚴(yán)格說起來,他并非任何一位長老親傳,可架不住他有個好祖宗當(dāng)靠山,平日但凡不太過分,沒有哪位長老愿意出面制止他瞎胡鬧。
可今日是什么場合!
事關(guān)宗門選邊站的重大抉擇,豈容得一個晚輩出面壞了宗門長遠(yuǎn)謀劃。
“這里的事情哪有你晚輩參與的份。”
口氣不可謂不嚴(yán)厲,陸離兩眼放空,好像宗主這句話不是針對他。
豪末輕笑,喃喃低語:“他可不算晚輩?!?br/>
論境界,山上規(guī)矩,不到筑基神游期即是弟子,與長老相比,他就是晚輩;論傳承,他是余祖親自指點,從這兒論起他比很長老都要高出一輩。
昧然正準(zhǔn)備強行把他送走。
季長卿忽然道:“聽說青木宗天才陸離精通各種術(shù)法道訣,融百家于一體,不知可否是小道友?”
他這是明知故問。
先前陸離已經(jīng)出過場,宗海山做過介紹。
林默心里頓時明白了季伯的意思,三方亂斗,誰勝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讓后土宗取勝。
陸離作為攪局者,正合他的意思。
有人問他,陸離馬上興奮起來,張口就念:“陸離本是人中仙,謫落凡塵數(shù)十年,見面庸人何須問,天下諸峰我為巔?!?br/>
最后還得意揚揚來了一句:“沒錯陸離就是我,我就是陸離?!?br/>
青木宗一眾長輩捂臉的捂臉,扭頭的扭頭,羞恥得無以復(fù)加,如果此時地上有個坑,他們肯定選擇跳進去用土把自個埋上,眼不見心不煩。
東門襄一臉懵。
三名后土宗弟子更懵。
大家都是修行者,靜心修行才是日常,哪見過這種不要臉的愣頭青。
林默第一次覺得這首歪詩也沒那么難聽,放到這種場合下,反倒別有一番韻味。
季長卿眼睛里流露出笑意。
嚴(yán)夜洲看向陸離的眼神溫柔了許多。
昧然則恨不得一腳把這家伙踹回丹坪去。
他現(xiàn)在真做這樣的舉動,顯然會引季長卿強烈不滿,等同于自己選擇陣營,什么都能背,黑鍋不能,背也背不動。
東門襄正瞪大眼望著他。
昧然厭惡之情油然而生,若非此人突然到訪,哪會陷入兩難境地,板起臉正色道:“東門道兄莫非對本宗出戰(zhàn)弟子有異議?”
東門襄訕訕道:“哪有,昧然兄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