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京城中不少人坐等繼續(xù)看劉家的熱鬧時,葉婉被封為敏嘉輔國長公主和經(jīng)營多家商鋪的消息,也同時在朝堂上炸開了鍋。由于炎麟國民風(fēng)較為開放,官員們對于葉婉可參政一事并沒有過多的反感,可是她竟還經(jīng)商,且鋪子不是一家兩家,就讓那些老學(xué)究或是別有用心之人大為光火了。
彈劾葉婉不顧身份體統(tǒng)、操賤業(yè)、與民爭利等等的折子像雪花一樣地飛滿蔚謙的御案。蔚謙對此情形早有了心理準(zhǔn)備,直接召了葉婉進宮。有了之前流言的前車之鑒,蔚謙還特意連葉睿晨也一塊兒叫來,避嫌。
“皇上這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罷?”葉睿晨與葉婉進到瓊宇殿,朝蔚謙拱了拱手,調(diào)侃道。
蔚謙滿面無奈地擺擺手,“身居高位,一言一行皆被人盯著,苦惱得很。”拿眼打量了葉婉兩眼,見她氣色還好,笑道:“你這丫頭,這睚眥必報的性子,卻是與你父母皆不肖似。我可是聽說劉俊才被你氣得吐血,好幾日了還沒下得床來?!碑?dāng)蔚謙聽身邊的高公公,繪聲繪色地與他說了葉婉怒斥劉俊才的情景,直驚得目瞪口呆,葉婉這嘴也夠不留情的,把個京中還算小有盛名的劉俊才都罵到了泥里去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沒忍心嚴(yán)懲劉家詆毀君上之罪。
“不行卑鄙之事,我自也懶得搭理他呢。不過有一點皇上是誤會了,劉俊才吐血下不得床可不單單因我嘴下不留情,更多的是后悔和羞愧吧?!焙蠡跊]能攀上她的封號和銀子,羞愧丑事被揭露。
“好好好,隨你怎么說好了。反正這么些年來劉啟占著領(lǐng)侍衛(wèi)內(nèi)大臣的位子,也沒什么建樹,我也正好借這個機會將他撤下來,換個能為的上去?!蔽抵t讓葉睿晨和葉婉坐了,一揮手,示意高公公將彈劾葉婉的奏折搬上來,道:“你看看吧,這些都是彈劾你的折子;這里還有幾封是彈劾睿晨的,說你不好好教養(yǎng)妹妹,縱得她無法無天、肆意妄為呢?!崩湫σ宦?,蔚謙心中頗不以為然,葉睿晨兄妹自幼長在鄉(xiāng)野,不論是品性還是能力,比京中勛貴之后不知要強出多少去,真虧的這些人有臉上這種折子。
一本一本慢慢地翻看了一遍,葉婉嘴角的諷笑愈發(fā)濃了,“嘖嘖,真是不看不知道,這世上的無恥之徒還真是不少。既然這些人對我怨念如此之深,我也不怕當(dāng)面打他們的臉。就請皇上將這些人都召進宮來罷,我也好與他們說道說道。往后我會越來越忙,可沒功夫與他們打嘴皮官司。”
葉睿晨淡定地坐在一邊喝茶,放在他面前的折子他瞟都沒瞟一眼,說他妹妹無法無天、肆意妄為?真是笑話,也不看看自家兒女都干了些什么好事,還好意思來指責(zé)葉婉?!
別看蔚謙做了十幾年的皇上,心腸還是有些軟的,對待臣下也過于寬和。所幸當(dāng)年他與將士們同吃同住打下的這江山,大多將士們對他還是很信服的,不然蕭鴻郎早就按捺不住起兵造反了??赏司褪沁@么賤,越是寬容他,他越是會覺不足。如今的朝堂上已不像天啟初立時,蔚謙說一,大臣們不會說二了,部分官員的貪心愈發(fā)大了,想從蔚謙這里得到更多,對他的敬畏也日漸少了。
看著蔚謙猶豫不決的樣子,葉婉挑了挑眉,“皇上這是有顧慮?”
“朝堂上的事沒有你想得那般簡單。你只圖一時痛快,與這些官員們翻臉,日后不好相見啊。”蔚謙如此也確實是為葉婉考慮,將底下的官員都得罪光了,她這個剛剛做上輔國長公主的位置,怕是也要不穩(wěn)了。
“我是要與他們講道理的,又不是要打架。”葉婉舉起三四本奏折,道:“這幾個是蕭鴻郎的人,天生就是對頭,無所謂翻不翻臉;而這些,”葉婉拍了拍余下的十來本奏折,接著道:“他們大多是真的覺得我做的事不成體統(tǒng)吧。與他們講明白了道理,想必也不會太記恨于我。所以皇上就放心吧?!?br/>
蔚謙略一沉吟,要實施葉婉提出的對外貿(mào)易,進而對他國進行軟侵略的計劃,說什么也繞不開這些人的,與其日后再扯皮,不如交給葉婉試試,萬一能說通這些人呢?倒是還省了自己一知半解地去磨嘴皮子。蔚謙有一個最大的優(yōu)點,那就是不剛愎自用。葉婉與他大略地說了一些商業(yè)對國家的重要性,他很認(rèn)真地琢磨過,以前沒怎么主意,經(jīng)葉婉這么一提點,他才恍然意識到,葉婉說的是對的。
“那好,那我這就召這些人進宮來議事?!蔽抵t叫來高公公,吩咐他使人去通知那些彈劾葉婉的官員進宮。
讓葉婉沒想到的是,不僅僅彈劾她的官員來了,還有一些沒上折子的大臣也來了。這樣一來,這議事的規(guī)模就有點像朝會了。葉睿晨和葉婉跟在蔚謙的身后,一起來到議事廳,眾臣躬身施禮道:“參見吾皇,吾皇萬歲?!?、“拜見長寧侯、敏嘉輔國長公主?!?br/>
“眾卿免禮吧。今兒個叫列位卿家進宮,實是婉丫頭看了彈劾她的折子,心中覺得委屈,想與大伙兒說道說道呢。”蔚謙滿臉的笑意,絲毫沒有上朝時的威嚴(yán)肅穆?!氨娗渲划?dāng)這是茶會罷,不必過于嚴(yán)肅了?!边@樣和藹的態(tài)度,在眾人面前盡顯了他作為長輩,要為小輩撐腰的意思。
眾人聞得此言,不禁面面相覷,不是說長寧侯府的兄妹倆不受皇上待見么?看這架勢可不像是不待見,分明是維護得緊吶。
彈劾葉婉的一干官員坐在議事廳的左手邊,其余來旁聽的坐在右手邊;葉睿晨直接坐在蔚謙的下手,臉上帶著極淡的笑意,看著葉婉如何將這些人堵得啞口無言。
“各位大人,本公主就開門見山,不跟你們假客套了。有幾位大人對本公主經(jīng)營商鋪之事頗為不滿,本公主就求了皇上,當(dāng)面與各位講講道理?!比~婉站在議事廳的中間,在那十幾本奏折中抽出一本放在一邊,然后拿起其余的一摞,拍了拍,道,“這幾位大人言辭犀利,直將本公主罵成了禍國殃民的妖孽,好像不除掉本公主,就國將不國了一般?!?br/>
上折子彈劾葉婉的官員們大多面帶不屑,到底是長在鄉(xiāng)野的,就算如今爬上高位,也沒學(xué)到高貴的德行。經(jīng)商是賤業(yè),瞧葉婉那樣子,竟是一副絲毫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樣子。
“這本說本公主沒有體統(tǒng),操賤業(yè)、這本說本公主與民爭利,有**份、這本更絕,說本公主身為輔國長公主,沒有德行,帶壞勛貴,強烈要求皇上撤其封號,嚴(yán)懲不貸。呵呵?!比~婉輕笑一聲,單單拿出這本奏折,眼帶寒意地看向戶部侍郎沈暉,道:“沈大人,你說本公主經(jīng)商是沒有德行,那么你暗中經(jīng)營著群芳館,又怎么說?”
沈暉被葉婉點名,本還抱持著無所謂的態(tài)度,就算葉婉身后有皇上撐腰又如何?她和葉睿晨在朝堂上沒有根基,怎么可能斗得過蕭鴻郎呢?直到聽葉婉爆出他暗中經(jīng)營的青樓名字,心中突地一跳,“騰”地站起身來,穩(wěn)了穩(wěn)心神,怒道:“長公主,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什么群芳館是我暗中的產(chǎn)業(yè),你有什么證據(jù)?況且你一個未出閣的閨秀,張口閉口都是那種腌臜地方,真真是鄉(xiāng)野出身,沒有半點女孩兒家的矜持!”
眾人見沈暉直言不諱地譏笑葉婉,都替他捏著一把汗,不知為何,他們忽地想到了劉俊才,那位可也算是能說會道了,這不也被葉婉罵得吐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