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根的娘子生下了一個男嬰,母子平安,山根和他老娘大喜過望,煮了雞蛋,死活扯住云錦,非叫她和心靈吃了雞蛋再走。
產(chǎn)婦剛生完孩子身子虛弱,云錦叮囑了產(chǎn)后注意事項,山根和那婦人小雞啄米似地點頭,婦人抱著孫子樂得眼睛沒縫了。
穩(wěn)婆滿臉狐疑又敬佩,她湊到云錦身旁,伸出大拇指,“哎喲,楊郎中啊,你真是神了,我老婆子也是給人接生幾十年了,什么情形沒遇上過?我在此守了兩天多累得白毛汗直淌孩子都生不下來,嘖嘖,敢問公子是神仙下凡吧,瞧這小模樣比大姑娘小媳婦都俊俏!”
“那是!我家公子乃豐神俊逸小神醫(yī)!”心靈晃著腦袋吹捧不失時機(jī)。她舉手投足間,云錦覺得怎么跟唱戲甩水袖似的。
樂顛了的山根一個勁兒沖云錦作揖,“哎呀,楊郎中,楊神醫(yī),多謝,多謝您了!”
云錦淡然一笑,將一包藥粉遞給山根,“你娘子動了小手術(shù),才得母子平安。待她醒了會有些疼,給她把這藥分三回喝了,今日喝一回,明日早晚各一回?!?br/> 云錦在這家人千恩萬謝中離開,山根見心靈要背藥箱,緊忙搶過去,背到自己肩上,送她們回關(guān)宅。
“楊郎中,你說奇怪不,你幫我家香兒接生的時候,來了幾個兇神惡煞的人,說是找兩個女人的,非要闖產(chǎn)房去看看,叫我拼命攔下了!”山根當(dāng)了爹,興奮地一路話多個不停。
“是嗎?”云錦腳步一頓,難道刀疤臉又帶人追殺過來了?看來許氏非要置自己于死地啊,“可看清楚來人什么模樣嗎?”
山根哈哈笑,“能看不清嗎?他們個個身穿玄色衣裳,手上拿著家伙,領(lǐng)頭的二十來歲,一臉的煞氣!”
刀疤臉少說三十多歲了,手下人衣著顏色不一。那,這是許氏另請高明換高手了?呵呵,好歹毒的許氏,你給姑奶奶等著!
回到關(guān)宅,里長見了她,也跟云錦說起今日有一撥陌生人進(jìn)了村一通搜查的事。
“噢?那他們找到要找的人了嗎?”云錦面色平靜,心說幸虧自己去給產(chǎn)婦接生,倒是躲過一場麻煩。此地疫情控制得差不多了,這張郎中參照自己的處方,完全能夠應(yīng)對了,看來,此處自己不宜久呆了。
里長搖頭,嘆息道,“這年月,疫病漫延,兩個流落外頭的女人如何活得下去?說不定已死在哪個荒山野嶺,叫野狗吃掉了?!?br/> 云錦聞言迅速腦補了一下他描述的那場景,嘿,那也太特么凄慘了點兒!自己身經(jīng)百戰(zhàn)醫(yī)術(shù)高超的現(xiàn)代軍醫(yī),怎么可能落到那步田地!呸呸呸!
云錦氣哼哼走進(jìn)診室,沒等落座,柳知春匆匆推門進(jìn)來了,壓低聲音,滿臉焦急問她,“姑娘……噢,楊公子,村里今日來了陌生人來尋兩個女人,不知是否與楊公子有干系?”
望著柳知春清秀關(guān)切的臉,云錦淡然一笑,對他的問題未置可否,只道:“柳伯父病情已緩解,村里疫情也得到控制,也許,是時候離開了。”
“離開?你去哪里?”她離開的話如一道霹靂劃過柳知春心房。
盡管知道會有這么一天,聽了云錦說出離開的話,柳知春心里說不出的感覺,忍不住一問。
云錦眸光一暗,離開花嶺村,往后她再與花嶺村民和柳氏父子毫不相干了。人生步履匆匆,或許此生都不可能再回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