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搬山
什么情況?判官道怎么成了邪道?
道長不是說,這是五方正道么?
徐志穹覺得一陣陣暈眩,童青秋還在一旁解釋:“之所以說他們是邪道,是因為這種道門的修為害人害己,窮奇惡道引人向惡,饕餮貪道滋生貪念,梼杌兇道引人逞兇斗狠,混沌無常道引人不分是非,靈秀蠱門,引人豢養(yǎng)毒蟲,裁決判官道引人無視律法,擅主生殺?!?br/>
窮奇、饕餮、梼杌、混沌,這是四大兇獸,徐志穹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兇獸也有道門。
蠱術(shù)這東西確實邪性,定為邪道也有道理。
判官和這些道門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為什么要定為邪道?
徐志穹抽抽鼻子:“這些邪道是誰定下的?”
“這邪門六道是咱們大宣太祖皇帝定下的?!?br/>
原來是太祖皇帝定下的,我還以為是哪位真神。
不過他離真神也不遠(yuǎn),太祖皇帝在大宣的地位極高,不只因為他是開國之君,而且他還有極高的修為,他的修為到了一品,最終成了蒼龍霸道下的星宿,也是他定下的規(guī)矩,自他身后,所有皇帝的修為不得超過七品。
這就好理解了,沒有皇帝會喜歡判官,因為判官動了他的生殺大權(quán)。
今后一定要小心,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走漏了身份。
童青秋怕徐志穹意識不到邪道的可怕之處,又補充了一句:“只要在咱們大宣國,遇到六道中人,見一個殺一個,官府都以無罪論處?!?br/>
徐志穹克制住了自己,沒哆嗦。
見一個殺一個,怪不得道長不讓我透露身份。
徐志穹眨眨眼睛:“既然這些道門這么邪性,怎么還有人修煉?”
“肯定是有它們引誘人的地方,別的道門我不清楚,蠱門的修行我倒是見過,你大哥我今年快到五十,修行了三十多年,時至今日也就六品修為,
可我有個師弟,和我同年入門,資質(zhì)比我差得多,連八品都升不上去,他也覺得自己前途渺茫,偷偷吞了一只蠱蟲,修起了蠱門邪術(shù),不到一年升了八品,兩年升起七品,五年就升到了六品,
后來被師父發(fā)現(xiàn),直接清理門戶,把他殺了,要不是發(fā)現(xiàn)的早,只怕連師父都制不住他!”
原來修煉蠱術(shù)可以晉升的這么快。
梁玉明也是出于這個目的養(yǎng)蠱的么?
看徐志穹想的出神,童青秋趕緊補充一句:“我跟你說這些,可不是引你誤入歧途!你可千萬躲這些邪道遠(yuǎn)一點?!?br/>
徐志穹笑了笑:“大哥說的哪的話,我,我對邪道恨之入骨!大哥,您幫我看看這藥粉到底是什么來由,最好能幫我配制一些?!?br/>
“你遇到會蠱術(shù)的敵手了?”
“算,算是吧?!?br/>
“配藥這事,哥哥幫你,但你自己可千萬加小心,蠱門難對付,他們會用毒!”
徐志穹點頭道:“大哥放心,我先回衙門了?!?br/>
……
今天休假,不用去衙門。
徐志穹坐在牡丹棚子里發(fā)呆,相撲比賽就要開始了,臺上正在暖場,舞姬跳的很賣力,但他的心情平靜不下來。
他本來想去德花班子查查事情始末,可又在思量著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惡人到處都有,功勛并不難賺,非得去搬梁玉明這座山么?
但有些事,總得有人管。
比如說那一百多條人命。
把消息告訴武栩?
得想個合適的理由,首先得保證,不能暴露自己是的判官身份。
煩躁之際,突然看到一人把果盤扔在了戲臺上,險些打傷了一名舞姬。
那人帶著儒冠,身著長袍,看著二十歲上下的年紀(jì),說起話來老氣橫秋:“且看你等于此齷齪之地,奏此齷齪之曲,作此齷齪之舞,可還有半點羞恥之心!”
棚子老板賀四郎走了出來,對那儒生道:“這位客官,小店可有得罪之處?”
“你等于此行傷風(fēng)敗俗之舉,便是得罪了天下的讀書人!”那儒生像發(fā)了瘋一樣,撿起東西就砸,賀四郎上前勸阻,被他推在一旁,兩個伙計上前勸說,又被他打翻在地。
這人有修為,用了儒家的循禮之技,尋常人不是他對手。
這儒生沖上戲臺,揪住一名舞娘的頭發(fā),抬手就打,徐志穹正想上去教訓(xùn)這儒生,沒想到儒生的手腕被一個人攥住了。
是祁信安。
祁信安身材枯瘦,在這高大儒生面前,似乎不堪一擊。
可儒生的手腕卻動彈不得。
儒生喝道:“你是什么人?卻想袒護(hù)這群齷齪之流?!?br/>
祁信安笑道:“張口齷齪,閉口齷齪,你算什么東西?你既嫌這地方齷齪,又來這地方作甚?”
儒生道:“我來此地,正為教訓(xùn)你們這幫齷齪之輩?!?br/>
祁信安道:“時才你在棚子里看得起興,怎就不說齷齪?在舞姬身上討便宜,這卻不是齷齪?被舞姬罵了兩句,卻跳起來發(fā)瘋,你這人怎恁地不知羞臊!”
客人們對著儒生一頓哄笑,儒生面紅耳赤,扯著祁信安道:“休要血口噴人!我沒碰過這齷齪女子!”
祁信安掰開儒生的手腕,笑罵道:“做了卻不敢認(rèn)!非但沒羞臊,卻還沒膽量!像你這等蠅營狗茍之徒,不在茅廁之中混口吃食,卻還敢對別人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