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劉病已心里雖然還有些慍怒,但還是為辦妥了一件關(guān)乎生死存亡的事兒多少有些輕松了。
一塊兒心病兒總算落了地。
“終于可以舒舒服服地喘息這活著的新鮮空氣了!”劉病已抹了一把汗水,對于之前的被毒害和被刺殺仍舊心有余悸。
但想起剛才所寫的詩歌,他就想起了郭德綱老師的定場詩,還有那些發(fā)人深省的評書故事。
郭老師在說評書前,往往先念誦四句或八句詩作“定場詩”,詩句大多選自《三言二拍》、《鏡花緣》等,往往詼諧幽默,短小精悍,發(fā)人深省。
這首詩據(jù)說是馬東在澳洲留學(xué)時因與女友分手失戀時所作,郭德綱老師經(jīng)常拿來做定場詩。
作為郭老師忠實粉絲的他,自然對這首詩印象極為深刻。
正邊走路邊思索著定場詩的韻味時,有一人突然奔到自己身后,“嘭”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公子,我家二老爺有請?!?br/> “你家二老爺找我何事?我不是把事情跟他說明白了嗎?怎么還找我?”劉病已非常不情愿再去見那一家讓人惡心的人。
“小的也不知道,快走吧!二老爺點名要你回去?!逼腿俗ё∷母觳簿屯刈?。
劉病已極不情愿地往回扥著身子。
此時,許廣川一手抱著木盒子,一手握著竹簡,奔跑過來。
“賢侄,慢走!賢侄,走!跟我去見見萍兒,這事兒你們要當(dāng)面訴說,我可做不了主?!?br/> 許廣川將竹簡放在盒子上,騰出一只手來,一把攥住了劉病已的另一個手腕兒,拽著他就往許家宅院而去。
劉病已雖然不情愿,但沒有他力氣大,只能被他牽著,往宅院里走了。
許廣川心里那個激動呀,他心里盤算著:“哼!誰再說我們許家財大氣粗腦袋簡單肚里無墨水?我許家有了這么一位文采斐然的小子,不愁不能讓那些瞧不起我許家的人看不起了!從此我許家也是有一位大才子的人家了!書香門第,嗯,明天就掛個扁在這家門口!”走到門口時,許廣川還特意看了看門庭位置,目測了一下尺寸。
“嗯!夠大!”
許家,一個小小的偏房內(nèi),晴兒上身只用一件長袍裹住了緊要部位,露著兩個胳膊。潔白粉嫩的皮膚,香肌軟玉嬌香,被透過窗欞射進(jìn)來的陽光一撲,宛如凝脂。只是在胳膊上有一點兒淤青,格外醒目。
她一手拿著一個沾滿了藥汁的小布團兒,往胳膊上的淤青位置抹去。
“絲……”
藥水滲入傷口,疼得她倒吸幾口冷氣。
“臭小子,如果再被我碰到,我非親手宰了你!”晴兒恨恨地咬牙切齒,但她一想到劉病已那副帥氣又賤賤的壞笑,心里的氣就陡然泄沒了。
——“他的笑怎么跟當(dāng)初送小姐回家的那個小子一個賤模樣!”晴兒對那個石林印象不深刻,因為當(dāng)時的石林跟個叫花子一樣,頭發(fā)蓬松,臉上跟在草灰里長大一般,只有一雙色瞇瞇的眼睛徒有精神。
“這……這是美男計!我不能上當(dāng)!”晴兒復(fù)又燃燒起仇恨來,讓心中充滿了怒火,她才稍稍放心下來。
而想到昨夜凌晨,自己被他這個臭小子扳住壓在他的腿上,屁股被打板子,著實又起了火燒燥熱。燒的不是心火,而是雙腮,滾燙,還起了紅暈。
異樣的感覺在心中突突直跳。
“這……這個壞家伙!”她伸手摸了摸屁股。劍板兒打的不是很疼,剛回家那會兒仔細(xì)看了,只是有些紅暈印子,并無大礙,休息了片刻,紅暈就消失了,恢復(fù)了羊脂白雪似的肌膚。但她此刻一想起昨夜的情形來,就覺得屁股上癢癢難耐,滾燙不已。
連著臉蛋兒也滾燙起來。
再一想到那個小子竟然評判起了自己的“大”或者“小”來,她恨不得手撕了這個大色狼。
“小子!你給我等著!別讓姑奶奶撞見你!撞見了你……我一定也這樣打回去!”
“阿嚏!”此時的劉病已突然打了一個大噴嚏。
劉病已揉揉酸酸的鼻梁,淚水都快要被這噴嚏帶出來了。
路過了前院,又穿過了花園。
一路上,俊男靚女無不為這年輕俊朗的劉病已而行注目禮。
“看!就是這位公子!我說吧,帥不帥?俊不???美不美?想不想褻玩矣?”一位姑娘在姑娘堆里這般說著,忽然看了看周圍的姐妹們,沒人搭理她。全都癡呆地瞧著劉病已快速從身旁走過。
“這個……誰家的公子?是否有婚配呢?”其中有一人這般問到。
“是啊,是啊,若無婚配,我等全都去說媒,全都嫁給他!”
“既然是好姐妹,有福共享,有夫同……”
“哈哈,正合我意!正合我意!”
這些姐妹們嘰嘰喳喳嬉鬧起來。
而在公子堆里,都停止了吟詩寫作,全都把目光聚集于此人,更是不由自主地發(fā)出贊嘆:“世間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真是嘆為觀止!我等跟他一比,簡直自慚形穢了?!?br/> 此時的許廣川正拽著劉病已的手腕,到達(dá)一個長亭。
透過長亭,繞一個彎兒,經(jīng)過一個小廣場,便到達(dá)了會客的大廳。
長廊內(nèi)聚集了不少公子,正在進(jìn)行著詩歌比賽。
歐侯青陽正與幾位有頭有臉的公子說著話。在大廳內(nèi),他覺得太過無聊,便借口出來了。
一旦出來,就被眾公子簇?fù)碇?,紛紛示以道賀。
“歐侯青陽,萍兒姑娘美艷無雙,自然是與你這詩歌小霸王相媲美??!”
“郎才女貌,好一對佳人呢!”
“聞聽歐侯青陽正在為我們讀書人出頭,謀生計,謀前程,真是聞之興奮,聞之慨嘆呢!”
“讀書人的救星!”
“萍兒姑娘非歐侯青陽莫屬了,我等皆不如也!”
歐侯青陽被眾人說的飄飄然起來。
而此時,許廣川正拽著劉病已的手腕朝這邊走來。眾公子的目光紛紛聚集到那位俊俏的年輕公子身上。
歐侯青陽瞬間覺得,剛才好不容易被烘托起來的好氣氛,頓時變得索然無味。
他朝那少年望去,不覺也張口啞然。
“都說我是俊朗之人,沒想到這少年更是勝過我?guī)谆I!”
有人比他強,他偏要將他踩在腳下踐踏。
“二伯,此人是誰,還得勞煩二伯親自去領(lǐng)來?”歐侯青陽皮笑肉不笑,遠(yuǎn)遠(yuǎn)地詢問到。
“此人正是萍兒的未婚夫,劉家的小子,劉病已!”
不知道許廣川真傻還是故意拿話氣他,竟然什么都說了。
“什么!”歐侯青陽臉色驀地震驚萬分。
此時的眾人都撇頭來看他,知道他的臉面在此刻全都掉在了地上。
有些人幸災(zāi)樂禍地正在等待一場好看的戲碼。
現(xiàn)場靜寂了幾分,不管男男女女皆齊刷刷地看著歐侯青陽。
大抵都能猜得到,今天的賽事會是為他做的嫁衣。
正巧此時,許廣川牽著劉病已的手腕來到跟前。
“等等!”歐侯青陽伸出胳膊,阻攔住了許廣川。
許廣川被他這突然一襲而站定了,看到歐侯青陽面色陰沉,便瞪眼看他:“你這是要做什么?”
“二伯,今天的賽詩會是有規(guī)矩的,我們這里做出一個題目來,新來的人答出來,且讓大伙兒滿意,他才能進(jìn)入大廳,見到小姐,否則,不好意思,我們只能送客了!”
“你!什么時候定的規(guī)矩?”
“不好意思,剛剛!”
“你!”
此時,有一個幫腔的公子見到了巴結(jié)歐侯青陽的好機會,連忙踱步向前,“二伯,歐侯青陽正在擬定萬言書,上書朝廷,為天下人推行科舉制,而科舉制之中最關(guān)鍵的便是那命題與答題的技巧。我們剛才也商議了,為了能夠在將來考取個好功名,從現(xiàn)在起就要行這樣的文風(fēng)賽事?!?br/> 瞧著這哈巴狗模樣的人,劉病已本來覺得甚為好笑,可一聽到“科舉制”三個字竟然成了面前這個目中無人的家伙的專利,劉病已的眼光陡然放射出了要殺人的目光。
“在這個世上不可能會有比我更早知道未來的事情的,這三個字也不可能隨隨便便想出來?!眲⒉∫阉妓髦瑢⒛抗鈷咭曇槐?,突然想起今天早上,書畫院里的一位書生說,取了名字便于廣而告之,沒想到這風(fēng)聲走得如此迅猛,竟然惹起了軒然大波。
看來,這些讀書人真的是為了無前路而愁壞了。
不過,自己的“專利”竟然被這樣的小人竊取了,還做了他顯擺和把別人踩在腳下的嫁衣,實屬可惡至極!
“這樣的人,我劉病已若是不以牙還牙,豈不是白白掌握了那幾千年的歷史知識了!”
劉病已心里下定決心要將面前的家伙踩在腳下,痛痛快快地跺上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