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
“好大的珍珠!”
眾人一起伸長了脖子朝前探去,幾乎要趴在了珠子上了,長大最大的嘴,一口將這寶物收入囊中。
這顆珍珠,不但個頭大得稀奇,而且通體通透,如月光玉液被包裹在里面,經穿過窗欞的陽光一照,發(fā)出了七彩的光芒。
“這大珍珠真是價值連城?。】梢再I半個杜縣的商鋪了!”有一位正是杜縣知名的珠寶商,他滋滋稱贊到。
“什么!”許廣漢的手兒驟然抖動起來,他兩眼望著那顆珍珠,突然有一股強烈的懊惱沖擊心臟,又猛攻頭顱。呼吸短促,頭腦發(fā)懵。他心里邊鞭撻著自己的良心邊思索著:“要劉家的大珍珠還是要歐侯家偷偷送來的小女子?哎呀!我怎么都想要呢!”
……
許萍兒展開竹簡,念誦著上面的詩句時,臉上先是由平靜轉為震驚,之后,她的眼里竟然滾起了淚花。
許萍兒陷入詩歌太深了,反復默念了幾遍后,她終于忍不住輕輕念誦出來:
傷情最是晚涼天,憔悴斯人不堪憐。
邀酒催腸三杯醉,尋香驚夢五更寒。
釵頭鳳斜卿有淚,荼蘼花了我無緣。
小樓寂寞心宇月,也難如鉤也難圓。
“釵頭……”許萍兒品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睛突然瞪大,一下子明白了他早已什么都知道了。
一旁的許廣漢皺著眉頭,閉著眼,咋摸著這首詩,臉上滿布難掩的痛苦。
大寶珠旁邊一個絲巾,她見了便覺得眼熟,手兒剛拿起來,就看到了自己丟失在劉病已家的金釵。那枚金釵的末端還因為當時攪拌了砒霜而發(fā)著黑色。
“金釵怎么在……在那個小子手里!”許廣漢狐疑地瞥眼望著身旁的閨女,心里七上八下,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這倆人有染了?
許萍兒捏起娘親唯一的遺物——鳳頭金釵,心里陡然有種萬千沉重的失落,墜入深海,不得復還。
“他!他就是我那個指腹為婚的郎君嗎?劉病已怎么是石林?石林怎么會是劉病已?是不是劉病已知道了我跟石林的關系,故意拿他譏諷我?他寫這詩歌到底什么心思!不行,萍兒要去見他一面!”許萍兒豁然站起身來就沖門口竄去。
“站??!人家都退婚了,你還去!去做什么!丟人現眼嗎!我許家的臉面可是很精貴的!”回過神兒來的許廣漢急忙跳著腳喊她。
許萍兒哪能阻擋地住,直接飛奔出去。
許萍兒沖到大廳門口的臺階處時,許廣漢等人也追了出來。
此時,長廊處的人們大多圍堵在白粉墻前一堵詩歌魅力。
而在一旁的史游和張敞正與一個俊美的少年談笑風生。
許廣川站在臺階上沖劉病已招著手,并大聲喊到:“賢侄女婿,賢侄女婿,快過來,快過來!”
遠處的劉病已往這邊一看,正好與許萍兒四目相對。
“噼里啪啦……”一股強烈的電流在兩人心中激烈地戰(zhàn)斗著。
“是你!”
“是你!”
兩人不約而同地驚叫起來。
許萍兒手捂嘴巴,滾著眼淚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劉病已,說不出話來。
“許萍兒!怎么會是你!”劉病已一看到距離十來米的女子竟然是朝思暮想的許萍兒,一股熱淚奪眶而出。
“你……不是叫石林嗎?怎么你跟劉病已……是一個人!”許萍兒哭嚎起來。
這畫面太過刺激,劉病已的腦海中陡然飛起了這幾日的非人遭遇,就痛不欲生,心里怒罵到:“許萍兒?許家?毒藥?退婚?暗殺!你們許家就是這么忠厚溫謙良嗎?”
想起自己背負的神圣使命,他心里那個恨呢!
“許萍兒!我認錯你了!”
劉病已冷哼一聲,轉身拂袖,徑直朝大門方向走去。
走不了幾步,不忘轉身朝著史游和張敞抱拳鞠躬施禮,隨后再次轉身,拂袖,朝門口大搖大擺地快速走去。
動作干凈利落,決絕無比。
這瀟灑的動作一氣呵成,被周圍的美少女和美少男們見了,都“嚯”地一聲長長的驚呼。
“帥!男人當此帥!”
“??!男人當此美!”
在這眾人的喝彩聲中,史游和張敞互相對視一番,苦笑一聲,自然是了然于胸。雖然不知道劉病已具體為何事而氣惱,但看到許家今天的鬧劇,已經猜出了錯全在許家。
做了什么事才讓這個少年這般憤怒。一猜想到這里,兩人心里自然是疙疙瘩瘩,更是氣憤不已。
本來就對許家和歐侯青陽那卑鄙的所作所為,氣不打一處來。沒想到,許家和歐侯青陽竟然合起伙來,也把他們的小友給氣跑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石林,你別走!”許萍兒哭得不成人樣,本想著奔跑著去追他,但雙腿卻癱軟無力,她徑直扶著石柱蹲了下去,苦苦喃喃中,唯有淚兩行。
“賢侄,賢侄!你別走?。 痹S廣川最心疼這個侄女了,他邊喊著邊去追劉病已。
許廣川奔到史游和張敞跟前時,對兩人一頓埋怨。“兩位,幫我攔一下他,怎么讓他走了!”
史游更是大喘粗氣,厲聲道:“我怎么攔他,腿不長在他身上嗎!有本事你去追!對我們大吼什么!哼!無知的粗人!”
“這……哎!”許廣川被史老莫名其妙吼了一嗓子,頓時語塞,更是狠狠地跺了幾腳后趕忙去追。
許廣川追出去時,大街上早已見不到了劉病已的身影。
望著雖然還算熱鬧的街道,許廣川卻覺得心里空蕩蕩的。
“哎……呀!”他猛跺一腳,轉身回了宅院。
他不知道,劉病已剛出許家宅院時,迎面碰見一輛馬車,差點兒被飛奔的馬匹給踩死。
幸虧劉病已陡然身手矯健,來了一個后空翻,躲開了那些馬匹。
馬兒受了驚嚇,都一個個地站在原地耷拉著腦袋“突突突”地喘著粗氣。
“你這混小子,不長眼??!”年輕的馬夫氣哼哼地抬著鞭子指著劉病已罵到。
劉病已本來就在許家窩了一肚子的火沒處撒,又撞見了未婚妻就是許萍兒,想起許萍兒對自己這個未婚夫都是做了什么,五味雜陳的,登時就來了氣。雖然他知道是自己走路太莽撞了,但此刻已經顧不得這般禮數和道理了?!澳阏f誰不長眼?你敢再說一句嗎?”
劉病已陡然由一個小書生變?yōu)榱艘粋€窮兇極惡的模樣,著實把那年輕馬夫嚇了一跳。
不過,他哪能對著這個小子吃癟。
“我就說了怎么著!我還要說一遍,你這混小子,不長……”
“住口!你這奴才長了狗眼了嗎!”轎車里有一女子的聲音呵斥到,登時把那年輕的馬夫嚇得渾身一哆嗦,馬鞭兒差點兒掉落在地上。
“小……小姐,這小子差點兒就撞了我們的馬車!”年輕的馬夫忙著作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