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掌柜并不是真的不急,他內(nèi)心也是十分擔憂,現(xiàn)如今,女婿還在青龍寨,女兒又未如期趕回百里驛站,他們身上帶著那么多的金銀,如若再被歹人盯上,再出點什么事,那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但他是響當當?shù)逆?zhèn)北打行的掌柜,是經(jīng)過世面的人,又是此次援救隊伍的帶隊人,更是德高望重的前輩,這里眾人之中數(shù)他的年齡最長、資歷最深、武功最高,自然不能像大家一樣坐立不安、六神無主,他手捋銀髯,冷靜地思考著,覺得女兒雖然不及他的本事,但是和九個打行師傅一起,應該也不是什么山賊能輕易拿下的,最大的可能還是他們耽誤了時辰,因此才回來晚了。
眾人正在苦等,徐小五突然跑進來叫道:“郭掌柜、郭掌柜!像是、像是徐夫人他們回來啦!”郭掌柜等人一聽,忙走出驛站,黑夜之中,隱約看見遠處有一行人風塵仆仆,駕馬而來,等到近身之后,郭掌柜和徐夫人同時都愣住了,郭掌柜一看領頭的是一個英俊小伙,而徐夫人也沒想到爹爹居然已經(jīng)到達百里驛站,下得馬來,徐夫人先向爹爹行禮:“爹爹在上,請受小女一拜!”郭掌柜一聽女兒聲音,這才明白過來,他笑著攙扶起女兒,然后說道:“難怪連小五子都說不清楚話了,是認不出來啦,不過女孩子家在路上,這樣換裝一下也好!”這時鄭驛丞在旁說道:“郭掌柜,下官一忙,忘說夫人換裝一事了,”郭掌柜笑道:“不打緊,不打緊,我估摸著她也不會女裝而出的,”這時徐夫人忙問道:“爹爹如何這么早就到了?”郭掌柜笑道:“可不是嘛!當?shù)脑绲搅耍雠畠簠s遲到了!”徐夫人答道:“唉,爹爹,不提了,說起來真是可氣,也真是不可想象,咱們進去再說吧,”說罷,眾人便一起走進了驛站。
郭掌柜、徐夫人、鄭驛丞等人進得驛站,在正屋內(nèi)落了座,余下眾人,除了錢掌柜還有張座,其他眾人便都站著,幾十個人立刻把這小屋擠得滿滿當當。
郭掌柜先和女兒說了自己跟徐小五商議后,提前從新城縣出發(fā),馬不停蹄帶著銀子趕來的經(jīng)過,徐夫人聽了十分高興,她覺得爹爹在此關(guān)頭能提前來到,真是好上加好,郭掌柜繼續(xù)問道:“女兒你剛才在門外想說的話繼續(xù)說罷,你又是如何來遲的呢?”徐夫人一聽,臉上頓時起了怒容,她啪的一聲狠狠拍了下桌子,嚇了大家一跳,尤其是那幾個驛卒老軍,險些叫出聲來。
郭掌柜道:“是遇著看不過去的事了吧?”徐夫人怒道:“一群狗官,誤人誤國!”她這一說不要緊,弄得鄭驛丞倒有些驚訝和尷尬,他急忙問道:“夫人不急,慢慢說來,”徐夫人轉(zhuǎn)向鄭驛丞道:“大人,像您這樣的好官,真是越來越少了?。 毙旆蛉诉@才把經(jīng)歷之事一一道來。
原來,今日一早,徐夫人帶著九位打行師傅出了百里驛站,便打馬揚鞭,向省城趕去,因為此次徐掌柜被劫發(fā)生在土路上,而徐夫人他們并未帶馬車,貨物又都分散帶著,看起來并不顯眼,因此眾人在出發(fā)前就商議,不走土路,直接走官道,于是十人十馬就這樣在官道上飛馳著,一路經(jīng)過了一個市鎮(zhèn),又經(jīng)過了幾個小村落,他們的速度很快,沒和任何人接觸,也未發(fā)現(xiàn)什么危險,一切看起來都十分順利。
誰知過了不到半個時辰,突然看見前方遠處的官道上,有一條很粗的麻繩把路給攔住了,一群人分散在官道兩旁,還有幾人站在麻繩的后面,眾人見了急忙把馬速降了下來,徐夫人吩咐道:“大家警醒著,可能要動家伙,”幾位師傅都手握刀把,隨時準備拔刀相斗。
等稍稍近點一看,這群人大概二十多個,穿的都是官軍的衣裳,有幾個像是當官的,騎著馬在那里耀武揚威,也正一邊看著徐夫人等人,一邊交頭接耳在說著些什么,徐夫人等人看了稍稍寬心,這時,徐夫人身旁的老師傅姚成東對徐夫人道:“夫人,您不便開口,待會還是我來應付吧?”徐夫人道:“也好,我扮了男裝,不便開口,待會你就當領隊的,萬一問起,就說我是個啞巴,”姚師傅聽了點點頭道:“我看著對面或許真是官兵,夫人,如若是官兵,我想咱還是不要去招惹,大不了說點好聽話,或者給點過路錢,過得去就行了,您看呢?”“好,待會你看我眼色,見機行事,”徐夫人說罷,掏出鎮(zhèn)東打行的牌符和一錠十兩銀子,一起拋給姚師傅,然后把馬帶到姚師傅側(cè)后,又看了眼眾師傅,大家都點頭示意已明白其中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