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嚴(yán)指了指廚房,表示自己去那里洗。
等陶嚴(yán)拿著衣服到廚房洗完澡回來,云姝已經(jīng)沐浴完畢,下人也將屋子收拾干凈。
云姝正穿著他寬大的衣裳在屋內(nèi)站著,露出細(xì)白的小腿和一雙玉足,端著一碗姜湯在喝。
陶嚴(yán)身形魁梧,體量頎長,云姝穿著他的衣裳,像是套了個罩子,長到了她的膝蓋,愈加襯得她身量纖纖。
得虧府里開了地龍,否則她這么赤著腳站在冰冷的地磚上,必要受寒。
他洗澡前在廚房灌下了不少溫水,喉嚨已經(jīng)舒服很多,只是嗓子仍然疼痛嘶啞,看見云姝腳上的傷口,不禁便皺了眉,“腳疼嗎?”
云姝低頭看了看雙足,她都沒意識到,這會兒稍稍有些疼,卻無大礙,便說:“不打緊,都是小事?!彼龑⒘硪煌虢獪私o陶嚴(yán),“快喝些吧?!?br/> 云姝懂醫(yī),又知道輕重愛惜自己,陶嚴(yán)聽她這么講,也就不擔(dān)心了,喝了口姜湯,又念及方才之事,仍然心有余悸,“是不是李元輝要對你不利,所以放火想要害你性命?”
“不是李元輝,他如今只想將往日恩怨一筆勾銷,安穩(wěn)地做他的越歸侯,不安分的是李云婳,她自小與我不對付,此番張氏身死,她更是深以我為恨,想著一把火燒死我也就完了?!?br/> 陶嚴(yán)大為納罕,“之前她找人要賣你去歡場時,我便說這人留不得了,以你的性子,怎么會留她到現(xiàn)在?”
“當(dāng)初殺我父兄的是李元輝和李楓,逼死我母后的是張氏,與李云婳并無關(guān)聯(lián),即便她有冒犯之處,我也可以按下不表,畢竟罪不至死?!痹奇瓟傞_雙手,在燈下看著自己手掌的紋路,“但她沒完沒了,要置我于死地,我自不會心慈手軟,過兩天吧,越歸侯府又會有喪事了?!?br/> 陶嚴(yán)有些心驚,“這場大火,在你的謀劃之中?”
云姝將自己的計劃說了,陶嚴(yán)聽完便是淡漠地笑,“既然她一心求死,滿足了她也好?!?br/> 濃重的困意襲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怎么傻站著,我好困,你不困嗎?”
云姝眼皮子也打架,尤其是洗完熱水澡之后更困倦了,卻苦笑指著房中的黃花梨木大床,“只有一張床?!?br/> “無妨,我睡地上?!碧諊?yán)要去拿棉被出來打地鋪。
云姝卻站到他身前阻止他,“不必?!?br/> “小公主,”陶嚴(yán)按住云姝肩頭,以為她是破天荒地使小性子,便耐心地跟她講道理,“我不是蝙蝠,你總不能叫我吊在房梁上睡覺啊?!?br/> “我不是這個意思,”云姝眼神閃爍著,好似難以啟齒,兀自糾結(jié)了半天,終于怯怯地看著陶嚴(yán)說,“雖然只有一張床,但,這床挺大的……”
陶嚴(yán)朝她瞪大了眼睛,滿是驚訝與疑惑,半天才回味過來她的意思,錯愕間便起了戲謔之心,他雙臂抱在胸前,作驚恐狀搖頭,一副要被人吃豆腐的模樣。
“陶嚴(yán),你別誤會,我不是……”云姝低下頭,難尋措辭,“我……只是不忍心你睡地上?!彼杆偬ы鴴吡颂諊?yán)一眼,很是不好意思,“但我也不想睡地上,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