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夫人扶著丈夫陶相知的手下車,溫和地看著云姝,“姑娘認得犬子?”
竟然真的是陶嚴的父母,云姝一下斂了神色,規(guī)規(guī)矩矩道:“云姝在宮中行走,承蒙陶將軍多次關照?!?br/> 陶相知與夫人交換了個眼神,“自當如是。”
身后有人駕車而來,顧瑀帶著顧晚檸下車,上前說:“伯父伯母,我?guī)崦猛頇?,接二位回宣武將軍府?!?br/> “勞煩你?!碧辗蛉烁屑ゎ櫖r,轉而卻又不滿地說,“陶嚴呢,他自己怎么不來?”
顧瑀賠笑,“陶嚴是諸皇子的武學教習,今日在郊外教授騎射,教習時間脫不開身。”
云姝向陶家二老告辭,與高太醫(yī)幾人亦登上馬車。
顧瑀幫著陶嚴父母付車錢,又去卸行李,正把行李往自己車上搬,四周突然煙塵四起,馬蹄聲陣陣。
霎時便涌出一眾人,約莫八百十個,個個兇神惡煞,手中高舉著鋼刀,明晃晃的反射著白光。
匪徒圍成一個圈,朝中心漸漸收攏。
為首之人缺了只眼睛,拿眼罩斜斜罩住,喊道:“放下錢財,饒你們不死!”
顧晚檸躲到兄長身后,但聽顧瑀冷笑一聲:“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看看眼前是什么人,宣武將軍府的家眷,是你們草匪流寇惹得起的嗎?”
獨眼龍兩腿一夾馬肚子,手中剔牙的狗尾巴草扔去一邊,啐了一口,“爺說了,留下錢財,爺不傷人分毫,若是不從……”他的刀靠在肩上搖了搖,“得問問爺這把刀同不同意!”
陶相知不欲鬧出人命流血之事,將裝有財物的盒子交出:“壯士何必窮兇極惡,我把細軟都交予你便是,切莫傷人?!?br/> 獨眼龍接過箱子,打開確認了里頭的東西確實值錢,正欲退后,身邊人卻上來與他耳語:“大當家的,你沒聽那孫子說嗎,這是什么將軍的家眷,假如把他們擄上山,還怕不能狠狠讓他們放點血嗎?”
獨眼龍僅剩的一只眼中精光一輪,深以此言為然。
他想當然的以為高太醫(yī)馬車中的幾人也是陶嚴家眷,下令把云姝幾人一道扭了出來,幾人都不曾練過武,根本掙不開來。
顧瑀牢牢護住顧晚檸在身后,卻分身乏術,眼看著土匪將陶嚴父母等人綁了。
獨眼龍仰天大笑,“宣武將軍府是嗎?”他一個個點著人頭,“一、二、三、四、五,五個人,一個一千兩,不過分吧?”
顧瑀再難忍耐,正要拔劍上前,獨眼龍已抽刀指向他,“孫子,你孤身一人,能打得過我百八十號弟兄?還是說,你并不顧惜這些人的性命?”
顧瑀不敢輕舉妄動,卻也不愿就此后退,兩相里便僵持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
忽然有人大笑,獨眼龍一看,竟是個黃毛丫頭,朝云姝罵道:“小東西,死到臨頭了,還笑得出來?”
云姝笑著看著他,眸光遽然變冷,“是我死到臨頭,還是你?”
獨眼龍怒極反笑,雜草般的絡腮胡蠕動著,“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真是嫌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