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瑀上前幾步,他覺得自己被妹妹耍了,義憤填膺道:“你不喜歡陶嚴?那你豁出命去救他母親,還住進宣武將軍府,任由陶伯母撮合你們?人人都當你愛慕他!”
“人人都渴望嫁進宣武將軍府,一朝飛黃騰達,可我偏不。”顧晚檸撫一撫蔥白般的指甲,嗤笑道,“陶嚴官再大,地位再高,在皇帝面前也得乖乖俯首臣稱。哥哥,你覺得做將軍夫人和做皇后,哪一個更風光?”
顧瑀瞠目結舌,在鄉(xiāng)下長大的妹妹,會有如此大的志向和野心?
他這個做哥哥的竟一點兒也不知道!
“你有心選五皇子妃要人舉薦,讓我跟陶嚴說一聲便可,一句話的事兒,你何必繞這么大一圈,生出這許多的風波來?”
顧晚檸微微一笑,“尋常舉薦,不過是堆砌溢美之詞,虛華空洞,陛下和皇后娘娘怕是早已看慣,又能對我有什么特殊的印象?只有陶嚴自己真心誠意想舉薦,歷數(shù)我的嘉言懿行,再加上他煊赫的地位,才會叫陛下和皇后娘娘眼前一亮,記住我顧晚檸的名字?!?br/> 顧瑀眉頭緊皺,牢牢望住鏡中的美人,“這么說,當日挾持京郊挾持陶嚴父母的那些匪徒,都是你一早就安排好的?”
顧晚檸笑著回過頭,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顧瑀瞧著妹妹的笑容卻只覺得心驚。
他行軍多年,甚少著家,如今天下安定,好不容易與妹妹團聚,卻覺得甚是陌生,都快不認得她了。
“不錯,本來還要付酬勞的,誰知陶嚴和那個叫云姝的姑娘把他們都解決了,倒省了我一大筆錢。”
顧瑀無語凝噎,心里千萬個對不起陶嚴,出生入死的兄弟,竟然被自己的妹妹無情利用,他痛心疾首:“晚檸,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你常年離家在外征戰(zhàn),母親多病,她改嫁的那個男人,天天喝酒賭錢,沒錢了就打我,好多年我身上就沒有過一塊好皮。”顧晚檸拂起衣袖,看著自己手臂上累累傷痕留下的印跡,仿佛當初流血化膿的痛楚還在眼前,她心頭一陣顫栗,咬緊了牙關,“憑什么?憑什么我要受這些折辱?”
顧瑀愧疚,“是我對不起你,可晚檸,如今你是征西副將軍的妹妹,不會再有這種事了?!?br/> 顧晚檸輕哼一聲,“屈居人下,永遠都會被人踩這腦袋,只有做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才不會受人欺凌!”
“你就那么確信,五皇子能登基稱帝?你別忘了,五皇子雖是嫡子,可陛下至今未立太子!”
顧晚檸眸光堅毅,“娶了我,他便能?!?br/> 六月初二的千秋節(jié),皇后于上林苑辦百花宴,受邀的京城名流貴女紛至沓來,按一早便安排好的席次落座。
云姝跟著皇帝的鑾駕到上林苑時,幾位皇子和公子都已到了,沈言誠默然坐著,沈言遙看著面前的茶水失神,而陶嚴正與安廷之談笑。
云姝早便打聽好了這次兩位故人的坐席,趁著諸人向皇帝行禮之時便向席間看去。
多年不見,李云婳與李云嬋,已是大變樣了,若是不知道名姓,還真是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