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嚴扯過云姝的手往雪里拍,用冰雪洗干凈她指甲里所藏的莽草粉末。
云姝憤恨地扯出手推開陶嚴,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除夕大宴藏毒殺人,按行刺論罪,你這一杯酒下去,死的不止李元輝,連帶著你、徐貴嬪和四皇子都會受到牽連,甚至于我和負責蓬萊殿安保的禁衛(wèi)都難逃罪責,多少人會為此家破人亡,你想過這么做的后果嗎?”
“我管不了!”云姝眼中幾欲噴火,“他世襲罔替的尊榮,高門大戶的榮耀,是用多少無辜性命作為祭奠,血染的富貴,他憑什么安享?”
陶嚴冷然,“你為殺李元輝一人,罔顧其他人的性命,你又好到哪里去?”
云姝視死如歸,“我會和陛下說明,這一切與旁人無關,是我的私仇,若要償命,拿我李云姝的就是!
“你以為自己是誰,有什么資格擔保這一干人不會受你牽連?不論當初在南越他多么罪孽深重,他現(xiàn)在都是大齊的侯爵,皇城之內,我必須負責所有人的安危!碧諊腊寥涣⒂诂幭膳_上,義正嚴辭地說出這番話,威儀之至有如神祗,不容任何人侵犯。
云姝拂袖而去,功虧一簣使人抓狂,可眼前殺伐多年的陶嚴并非善茬,他今日挽狂瀾于既倒,耗盡了七年前飄渺的情分,往后想在宮里行事,怕是難于上青天。
云姝回到蓬萊殿,徐貴嬪正好出來準備回宮,劈面便問:“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一圈都沒個人影。”
陶嚴不緊不慢跟在云姝后面,上前向徐貴嬪打招呼,徐貴嬪仔細打量才認出來,“我說云姝怎的一扭頭沒了人影,原是和你敘舊說話去了,還當她偷溜出去玩,原是我錯怪了!
云姝平視前方,陶嚴望她一眼,目光相接的一瞬他已經朝徐貴嬪說:“沒和貴嬪打聲招呼,是我的疏漏,一會兒還有除夕煙火,貴嬪不看了嗎?”
“我身子受不住寒意,要回去歇了。”徐貴嬪心思玲瓏,細品陶嚴所言,竟是又說,“云姝怕是喜歡,不如留下來看看!
云姝連連搖頭,“奴婢不喜歡煙花,這就隨您回宮了!
陶嚴目送徐貴嬪離去,云姝回過頭,竟見陶嚴也在望著自己。
五皇子出來時就見陶嚴像塊兒石頭一樣站著,打趣道:“你在看什么,不冷嗎?”走過來看見徐貴嬪遠去的背影,嘆息道,“四哥沒來,難怪徐貴嬪沒心思坐著,他們一年也見不到幾面,今天可惜了!
陶嚴收回目光,隨口問:“皇后娘娘說四皇子傷寒好了,蓬萊殿溫暖如春,怎么還不能來?”
沈言遙輕聲道:“四哥這兩年性子越發(fā)怪了,也不知道怎么了,喜怒無常動輒摔打,母后怕他言行失當,所以不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