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qū)ⅠR車牽去后頭,云姝則帶著桑竹進了蘭因寺,舍了香火錢,便到觀音閣參拜觀音。
南越之人信奉南海觀音,虔誠地相信南海觀音德惠大地,守護南越子民。
觀音閣兩日前剛剛修繕,刷了新漆,味道略有刺鼻,因而里頭人不多,云姝進去時,只有一位婦人跪在蒲團上閉目禱告。
云姝跪在婦人身旁,閉眼念往生咒。
一邊念完,云姝緩緩睜開眼睛,便注意到身旁婦人不自在地扭動著身體,起初還可以忍受,后來實在經(jīng)不住,在手臂上抓撓了起來,袖子擼起來,便見一團團紅色的腫塊。
“夫人別動?!痹奇鲅宰柚?。
婦人猛然停下手上的動作。
云姝解下腰間的香包,拿出里頭隨身帶著的薄荷腦油,蘸取一些輕輕擦在婦人手臂上,“陶伯母,您手上的是風(fēng)疹,切不可抓撓,否則連片擴散,不一會兒就會滿身都是。”
“你認(rèn)得我?”陶夫人愕然看著云姝。
云姝往陶夫人手臂輕輕吹氣,臂上頓時清涼舒爽,瘙癢之感大減。
云姝笑道:“那日京郊十里亭,云姝有幸與夫人有過一面之緣?!?br/> 陶夫人細想了想,眼神突然明亮起來,“我想起來了,那日你處變不驚,與獨眼龍談條件,嚴(yán)兒來了之后,更是把握時機,一舉結(jié)果了那匪徒。”
云姝謙虛地笑笑,輕柔地為陶夫人上藥,“云姝此舉魯莽,怕是嚇到夫人了?!?br/> “不不不,巾幗氣概便是如此。”陶夫人恭敬地望一眼菩薩,“便是菩薩知道了,也不會怪你殺生,懲惡揚善方是人間正道?!?br/> 上完了藥,云姝問:“夫人感覺可好些了?”
陶夫人晃了晃手臂,開心道:“真的不怎么癢了,云姝,你真有本事。”
“這里新刷了漆,刺激得很,想來夫人皮膚敏感,這才受不了刺激發(fā)了風(fēng)疹,這個來得快去得也快,沒有大礙,只是不好再在此處逗留,往別處去休息才好。”
陶夫人留戀的看一眼簽筒,卻不得不顧惜自己的身子,順著云姝的攙扶一邊往外面走,一邊遺憾地說:“本想著來此處找觀音問一問我嚴(yán)兒的婚事,結(jié)果還不曾求簽,自己倒先壞了身子。”
云姝笑道:“陶將軍青年才俊,大齊多少姑娘心念著,夫人不必?fù)?dān)心的?!?br/> 走到蘭因寺后門,竟見外頭停著一輛馬車,旁邊候著的便是陶嚴(yán)父子。
陶嚴(yán)見云姝和母親一道出來,愣了半晌,驚奇道:“云姝?娘……你們怎么在一塊兒?”
“我來蘭因寺拜菩薩,正好遇到伯母?!?br/> “我起了風(fēng)疹,癢得要命,多虧了云姝一雙妙手,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br/> 陶相知贊道:“云姝姑娘妙手,多謝了?!毙闹袇s仍是不放心,將陶夫人扶到馬車上,趕著車就往山下去找醫(yī)館仔細看診。
陶嚴(yán)孤零零地站在山風(fēng)看著父母離去,老夫妻倆下山,好像都忘了兒子的存在。
“我……”陶嚴(yán)看著父母的馬車遠去,尷尬地攤了攤手,“竟然……看也沒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