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時近中午時分,云姝去皇帝老營換藥,一應完畢正在收拾藥箱的時候,便見姜忠良匆忙而來,“陛下,昨日之事四殿下已經(jīng)查清,此刻正在外頭等著回稟?!?br/> 云姝眼角流出一絲笑意,果然不必心急,報應慢慢都會來的。
她向皇帝告辭,“臣女先行告退?!?br/> 沈言誠進門時,不意會遇見云姝,很是愕然。
云姝卻很是平靜,禮貌地福了個身,向他點頭致意。
沈言誠目送云姝出門,這才進前拱手見禮:“兒臣參見父皇?!?br/> 皇帝叫沈言誠平身,“姜忠良說你已經(jīng)查清了原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言誠叫小林子呈上一個托盤,上頭放了白紙黑字的幾卷供狀。
姜忠良接過奉與皇帝,皇帝打開,微瞇起眼眸御覽。
沈言誠同時解釋道:“父皇,兒臣業(yè)已查明,青頭山林間的陷阱,乃是越歸侯夫人張氏著人所設;而云姝姑娘的小紅馬之所以一到林間便興奮異常不能控制,則是由于張氏著人在樹上涂上了母馬體.液,而后又著人假扮禁衛(wèi),假借陶嚴之名相約云姝姑娘至青頭山,幾人的供狀皆在此處?!?br/> “可見,張氏如此行事的目標,針對的是云姝姑娘,但沒想到父皇和我們追擊灰狼到了青頭山,誤傷龍體,犯了……”沈言誠眸心幽暗,緩緩吐出兩個字,“死罪?!?br/> 皇帝放下手中供狀,長長地“嗯”了一聲,難得朝沈言誠夸贊了一句,“你辦起事來,確實是利索?!?br/> 沈言誠低頭,心中卻是喜悅,“父皇謬贊?!?br/> 皇帝沉吟著,好似猶疑了一會兒,方是對姜忠良道:“去把金腰帶拿來?!?br/> 沈言誠一驚,卻也難免生出幾絲喜悅來,難道父親是要把金腰帶賜給自己?
果然聽皇帝說:“原本想誰打的獵物多,朕就將金腰帶賜給誰,如今朕看你做事如此穩(wěn)妥,又問過姜忠良,說你雖一開始追逐白狐耽擱了不少時辰,可后來居上,收獲頗豐,這金腰帶賜給你,乃是實至名歸?!?br/> 沈言誠胸臆激蕩,虔誠而又鄭重地從姜忠良手中接過沉甸甸的金腰帶,揚眉吐氣。
好難得,這象征著終于叫父親眼中看見了自己的能力,實在不枉費他多年來的暗自努力。
此刻他雙膝跪地,叩謝圣恩,“兒臣謝父皇賞賜!”
待得沈言誠退下,皇帝才對姜忠良說笑,“朕原本很是看好陶嚴,還當這回的金腰帶非他莫屬,沒想到他竟如此偷懶,獵場之上分毫不上心,堂堂宣武將軍,說出去多丟人?”
姜忠良笑了笑,他素知皇帝待陶嚴親厚,哪里會真正動了怒氣,便笑道:“陶將軍戰(zhàn)功卓著,行軍打仗時,對大齊的領地寸土必爭,若有來犯,雖遠必誅,狩獵一事對于陶將軍,想來只是娛樂?!?br/> 提及陶嚴的軍功,皇帝也是露出了贊揚之色,“陶嚴素來是個很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什么該爭,什么不該爭,性子又爽朗干練,實在是很有分寸?!?br/> 姜忠良笑吟吟的,“奴婢甚少聽陛下如此夸贊一個人,便是幾位皇子,都很少呢?!?br/> “若是陶嚴……”皇帝欲言又止,輕嘆了一聲,眉宇之間便露出幾分愁色,“罷了,姜忠良,替朕擬旨……”